正是不足并嫦儿羁押近十年之久时,冬月,天灰蒙蒙大暗,积云之厚早遮蔽了日月。忽然便下起雪来。初时扬扬洒洒,而后竟愈下愈紧了。到了天将黑时,那云发了狂般从天降下一地雪。千里之地银装素裹,万般风物皆发银毫之光。虽天将昏黑,然黄昏之光芒却将此一色世界映的格外妖异。
“不足哥哥,汝瞧这素白世界,宛如纯洁绝无瑕疵之美玉般,真天地造化之美也!”
“哪里是纯洁之美,明明是这皓白将这世间一切所谓善恶美丑尽皆掩藏了!”
“哎呀!不足哥哥,汝怎得总是这般览天地风物也!要知道造化之神奇往往巧夺天工呢!万物之态无不具真美之大观!汝以善美之心观之则万物尽善美,汝以恶恨之态度量之则天地皆丑。然无论凡俗仰或修行者人人应向善,生于此界才可尽享生之乐趣!”
“话虽如是,但天地无情,人界多恨!汝想?二人近十年之苦痛与磨难还不是无妄之灾么!况吾等并非生于斯,长于斯,只是小心行路尔!再者,此世间行恶事者尽享天年与人间富贵,而为善者如蝼蚁般苟活,命运操之人手,性命悬于一线,温饱不知,饥寒时时,岂不是恶者昌行天下,善者苟延残喘么!”
“不足哥哥!汝,汝怎地就不能不和吾抬杠么,认了吾家之理便就这般难么?”
“好了,嫦儿。汝亦大姑娘也,不要总是娇滴滴的。”
“在哥哥这儿,吾就这样了!汝不喜欢嫦儿这般模样是不是?是不是?”
“这倒不是。汝之外相某家已然习惯很久也。好了,既如此,汝便就这样娇滴滴的好了!呵、呵、呵······”
“不足哥哥,这天地皓白,风轻气爽,吾二人何不神游一番呢?”
“妙啊!待吾等今日再放识神去牢外游一遭耍来!”
他二人随着识神出窍之神通小成,既不时出游一番,到也可聊以慰藉被羁押之苦了。此时两人盘坐牢中小号内,口念法咒,手结法印,两大识神场倏然而开,便将方圆三十里地面尽数罩在此大阵之内。
“不足哥哥”
那嫦儿传音道:
“吾等去那贼首之巢去瞧一瞧如何?”
“好!近来贼首频聚,似在酝酿何等大事儿。吾等正好去查上一查倒也正好。免得倘或有事,反倒束了手脚。”
两人边传音,边缓缓随了大识神场向牢外巡去。却在牢门左近见一男子鬼鬼祟祟与那顾都统领密谋。便将心神调去此处,却听得那贼子对贼首之一之顾都统领道:
“二哥,自古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吾等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否则一旦大当家动下心思,吾等恐死无葬身之地也!”
“吾晓得。小三子,汝在山寨之中还有何发现?”
“吾一直谨遵二哥之令,只做小喽蛔霰鸺抑?拢?挂参奕耸冻鑫崮耸嵌?缰?母埂5??词?涡卸??诵娜x兄?苄秩床斡肷跎伲?恢?馑悴凰阋於?俊?p> “嗯,继续密切关注寨中之人、事。同时准备好后手,如有异动,只先逃遁,千万勿使别家注意!”
“二哥,要不吾二人还是早点溜之大吉的好!反正这些年来所获钱物便是二三辈子也挥霍不完,又何必贪多!”
“汝那里晓得,吾亦是早身不由己也!难道现下就走了即可一走了之么?错了!老爷与大当家何人,尔等那里晓得!彼心事缜密,心狠手辣。他等准备之后手连师爷都战战兢兢着!何况彼等近年来求上升补个肥缺,所费不少,却还无动静,恐是所贿金银财宝尚不足额。因此吾等必尚有用处。等其升官之事大定,恐便是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时。吾等必在此前小心寻个机会,隐了姓名,埋了身份,远遁他乡。天可怜见,若运气好让吾等成功脱逃,便只做富商逍遥一世,岂不快哉!只怕彼等亦是机关算尽了呢!”
“二哥所言极是!只是汝现下便得小心策划也!”
“这个吾晓得的。好!汝自去吧!”
于是那小山子低了头顺了墙根儿只做溜达状而去了。只是其目中毅然之色忽现。待走的远了,其忽然停下脚步,向那山间望了一眼,又复向那牢城营望了一眼。跺一下脚放开步伐如飞的远去了。
“不足哥哥,这伙贼人倒好见识!”
“哼!彼等那里晓得,及着道儿不远矣!”
“不足哥哥,吾等且盯着此顾姓贼子,看其如何应对!”
“好,吾亦想看一看,这些贼众如何内斗呢!”
不足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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