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已经踏上了桥面,可是那灵魂却首先出现在了从上往下数的第二层。
第二层离桥下的黑水已经相当近了,而第三层就在那黑水之中。永恒有预感,这黑水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走到第二层的人,走了还不到一半,就被黑水拖了下去,那胶状的黑手,不停的滴下液体,把桥面都弄脏了。
那恶心的胶状物体在桥面上蠕动几下,就没了踪影,这样一来,走在第二层的就没什么人了。
而第三层和第一层的人少之又少,第一层的人包括永恒在内,自然是不受黑水的伤害。
可是走在第三层的就可怜了,每一步都是折磨,那漆黑的水,不停的腐蚀着他们接触的地方。
永恒没有再看下去,而是跟着那一堆灵魂颜色千奇百怪的人继续的走。
接下来到的就是审判殿了,十殿阎罗高高的宫殿,看起来华美非凡,那些灵魂颜色奇怪的,根本没有去被审判,而是直接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永恒好奇的跟过去,发现那些奇怪的灵魂,被推进了一个大的地坑,地坑里面全是熔浆,不时爆开的火花能够感觉到炙人的温度。
那些古怪的灵魂被推到了岩浆坑里面。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出现在永恒身边。“我本以为,引魂盏不过是传说,如今倒是看到了真东西。”
永恒转头看着那个文雅的人,“你能够看见我?”
“实力到了一定的境界,一切虚妄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白色长袍的人在手中凝聚了一个水球。
“你看它是一个水球是吗?”水球被长袍人放在了永恒的面前。
永恒看着眼前还会流动的水球点点头,这怎么看都是水球吧?可是就在永恒等着白袍人的下文的时候。
那个水球就朝着永恒砸了过去,永恒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想中的冰凉却没有出现。
永恒睁开眼睛,就看到水球缠上了自己的鼻子,但是鼻子上却一点的水意。
“明白了吗?”长袍人毁去了这个水球。
“所以他们看不到我,就好像我看不透你一样?”永恒类比了一下,算是明白了。
“对于你的种族来说,实力不过是时间问题,偏偏你们都熬不到问鼎大道的时候。”
“你大概,已经是我见过的实力最强的了。”白袍人看着永恒如是说。
“那是当然,我是我族,最初诞生之一,虽然另外一个早早的就死去了。”永恒很自豪的说。
“那倒是失敬了。”白袍人朝着永恒一抱拳。
“实际上也没什么了,我的弟弟这就是变化,他比较擅长这些东西,但是他太沉闷了。”
“明明擅长变换之术,却整天愁眉苦脸,他的收养者自然不喜欢,而他的继任者也都是这样的。”
“哪怕最初会有点活泛劲,后来也都慢慢的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明明,只要20年就可以体味另外一种不同的人生,为什么非要让自己那么累呢?”
白袍人倒是比较了解永恒这个种族,“大概是每一世都惨死,却还忘不了自己死去的惨状的原因吧。”
“变化活的确实挺累的,所以身为最初的两人之一,你的能力是什么?”
永恒歪歪头,“看起来你似乎和变化挺熟的,连我们有特殊能力都知道。”
“哈哈哈,那是当然,当初带我走上这修炼一途的就是变化啊。”
“而我现在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本意就是想要替变化,取到这么一朵引魂盏。”
“只是,在我还在畏惧无尽虚空的可怕的时候,变化就已经,魂归,当初的执念,成了如今的遗憾,我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两个故作深沉的小破孩。”永恒踮起脚尖拍拍白袍人的头,“既然你和我那倒霉弟弟认识,那我告诉你我的能力就是。”
“记好了,我的能力啊,就是时间。”永恒特别自豪的说。
“时间?时间是什么能力?”白袍人还真想不出这时间能够有什么用。
永恒抓住白袍人的手,然后白袍人就看到眼前的色彩都退去了。
灰白色的世界中,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定格,只有永恒和他有颜色。
然后永恒松开了他的手,“所以,我能够过这么久,还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毕竟我可以定格时间,任何想要杀死我的人,都是白日做梦。”
“所以啊,我从来没有遭遇过惨死,而我之所以不想继续活下去。”
“不过是我感到了孤独,我不知道我死去之后,下一个族人会有什么能力,也不知道他们最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但是我不想传递这种痛苦,所以我建立了一个长眠之地。但是呢,在我建造那个地方的时候。”
“我碰上了一个爱上我族之人的男孩,我听到了恋爱的声音,不过他啊,只喜欢那个人。”
“你说,为什么他不选我呢?选了我,我们可以长相厮守,完全不用在意那20年的诅咒。”
“不必担心我会忘了他,要知道他爱上的我那个同族,她拥有的能力可是遗忘啊。”
“她许下的所有誓言,都不过是谎言。可是那个人,却还是选择了等待,我把他用时间的锁链,锁在了只有我族之人能够进入的地方。”
“他就这么等啊等,直到我后来带着她出现在他面前。”永恒摇摇头。
“可是就和我预想的那样,我的族人早就忘了他。而他却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的爱恋。”
“明明我的族人她自己忘记了他的存在,爱上了失去记忆的我,为什么他还是不放弃呢?”
“大概爱的太深,反而变得越发的卑微,除了继续爱你的族人,他不知道可以再做些什么吧。”白袍人眼中有泪光闪过。
永恒却没有发现,“那我送他去轮回是不是不对?”
“没有什么对不对的,遗忘未尝不是种解脱,只怕……遗忘后,他会再一次爱上,你那个伤他至深的族人。”
白袍人说着话,永恒就自己蹲到了地上,“我剥夺了我的族人,能够继续借用人类躯壳的能力。”
“因为我感觉,他做的不对,凭什么许下的诺言可以不实施?人家为了他,被锁在渺无人迹的地方,那么久。”
“她却可以轻松的选择了遗忘,这是不公平的,她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她给过你喜欢的那个人机会的,是他自己放弃的轮回,这怨不得你的族人的。”白袍人没感觉永恒的族人做错了哪里。
“可是是她先违背了誓言啊,而且她还把那个人送到了只有我们能够到达的地方。”
“最不可饶恕的是,她不仅放弃了自己的记忆,她还改换了性别。”
“明明是那样的爱她,她却还是选择了辜负。怎么可以这样。”
白袍人也蹲下来,“永恒啊,爱上的时候,什么海誓山盟都不是问题,但是不爱的时候啊,你连那路边的花草都不如。”
“我要告诉变化,你说他连草都不如。”永恒闷闷的声音传来。
白袍人不禁失笑,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就这么容易被看穿了,这个名叫永恒的姑娘,果然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白袍人站起来好心情的问,“变化曾经让我带话给一个叫做景逸的人,说对不起,他撑不下去了。”
“而你是冲着引魂盏来的,这种鸡肋的东西,说到底也就只有我族的人会需要吧?”
“那个喜欢穿白色长袍的人,可不就是你景逸吗?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有时候那么绝情,有时候又那么长情。”
“可以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想要长眠,竟然都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永恒仰起头看着景逸,“所以到底什么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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