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愕然看向赵云,就见后者一脸的无奈道:“看来咱们的耿武大人和闵纯大人还真是关照咱们呢!现在就驾着马车来接咱们,邀请我们一起同行。先生说我还可对两人说不行吗?”
言罢一脸的苦笑。
郭嘉闻言毫不惊异,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耿武和闵纯在冀州官场上虽然占据高位,但终究势单力孤,现在邀请我们一同前往甄府,无非就是想要向别人表明我们两人是站在他们一面的。”
赵云笑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不过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一些了吧?从今天他们陪我们到高阳酒楼开始起,他们便带着我们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与我们的关系似的。”
郭嘉看向赵云道:“子龙为何不想得远一点?耿武和闵纯急于表明与我们站在一起,这其实是在狐假虎威的计策罢了。”
赵云略一思索,恍然道:“原来如此!他们两人是在向所有敌人提出威慑:青州已经介入到冀州事务中了。”
郭嘉含笑的看着赵云,心中却在想:这个赵云非常不错,可堪造就,假以时日当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赵云旋即皱眉道:“不过这是否是兵行险招呢?要知现在所有的人到现在还以为主上仍然因为刘岱大公子的事情滞留在兖州和黑山军作战,而青州现在正被乐安郡的袁谭所窥伺,徐州又和我青州决裂,从表面上看,一切对我青州都极为不利,可谓是危机重重,耿武和闵纯现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否过于危险了?难道他们真有这么高的眼力可看出我青州一定会扫清所有的敌人?”
郭嘉走到赵云的身边,一拍赵云的宽厚肩膀道:“子龙太高看他们了,这并非是他们太过高明,而是无奈。现在的他们哪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向刘虞求助实际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把赌注都压在我们的身上呢!”
赵云点头道:“这赌注的确可以压,即使是外人看来,我们也并非全无把握。”
郭嘉笑道:“子龙大可为这两人的命运放心,我们的主公何时令人失望过。”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洋洋自得,仿佛郭嘉夸奖的不是太史慈而是他赵云呢。
被两人谈及的太史慈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和龙星谈笑,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
龙星对太史慈的英雄崇拜那是自太史慈起兵时就建立起来的,根本就是牢不可破,所以尽管知道此去平原郡险阻重重,但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太史慈解决不了的问题。
太史慈看着一口烈酒下肚却面不改色的龙星失笑道:“没想到龙星你的酒量见涨啊!不在是去年三杯水酒下肚就人事不知胡言乱语见到谁都嚷着要军法伺候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龙星被说得老脸微红,幸好刚刚喝完酒,太史慈倒是看不出来,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主上莫要笑我,去年踢蹴鞠赢了之后实在丢人,谁知道那当利美酒的劲头那么大,喝下去后肚子像被热汤烧过一般,紧接着头就不听使唤了。”
太史慈看着龙星那尴尬的表情大感有趣,哈哈笑道:“谁让你去碰它呢?明知道那酒喝了药醉人的。”
龙星气恼道:“还不是因为杜远那小子?在一旁激我。”
太史慈想起杜远,心中更是温馨,笑道:“这小子已经是孩子的爹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没有正形。李仙儿也不知道管管他。”
才提起李仙儿的名字,龙星一口就差点没有喷出来,呛得半天才可说出话来道:“主上莫要提那姑奶奶,现在在黄县没有一个男人不怕她的,在黄县说不知道我龙星的或许有,但不知道这位姑***可是找不出来一个。”
太史慈没有想到龙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刚才就还豪气干云现在却哭丧着脸的龙星,啼笑皆非道:“我李仙儿妹子虽然人霸道点儿,但却非常讲理,而且为人心地善良,哪会惹出你这么大的意见?”
龙星没好气道:“主上忘记说了一样,那就是武功高强,高到去年刚刚归顺的管亥将军与之交手都吃不消的地步,再加上她认为女人可比男人更强的理论,弄得黄县所有女人一有什么事情,尤其是被男人欺负的时候,最先想到的绝对不是我,而是李仙儿。凡是被李仙儿拜访过的男人,鼻青脸肿算是轻的了。”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李仙这妹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否则如何能管得住杜远这惹事精?不过龙星说的这事情倒是个问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墨家子弟一只信奉的做人宗旨,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也值得鼓励,但是动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可不是治理国家的道理。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头突地一震,觉得李仙儿的事情不可等闲视之。
自来三国到现在的几年时间内,太史慈这还不成熟的上位者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拘泥于哪一种理论,绝不会把自己的头脑变成别人思维的跑马场,管他是哪一种学术,只要有用就好了。
就拿现在来说,太史慈就极为反对李仙儿的这种“助人为乐”。要知道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剥夺的,权大于法也许不可避免,但应该做到最大限度的遏制,所谓“侠”者“狭”也。报私怨永远不是治国安邦的道理,看来对于墨家的思想也要有所舍弃才好。
至少自己要建立的是一个极力打击特权的国家,这乱世本来就是世家大族横行的结果,自己岂可让自己的手下蜕变成新一代的世家大族?若是如此,自己这番努力岂非白费了?
龙星见太史慈突的陷入了沉默中,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道:“主上,我有说错什么吗?”
太史慈惊醒过来,看向龙星道:“没有什么,不过龙星你觉得李仙儿这么做对你在黄现执法有否影响?”
龙星吃了一惊,没想到太史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了一眼此刻变得郑重其事的太史慈,才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若是哪一天没有了李仙儿嫂子的叫骂声,我们反而会不适应,而且她也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
太史慈听了心情更是沉重:大家已经适应了?到底适应什么了?是适应李仙儿的抱打不平了,还是适应有一个人可以代替官府为他们解决问题了?
太史慈想到这里,肃容道:“龙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你忘记我们在黄县起兵时的三誓了嘛?”
龙星听得浑身一震,不再说话,太史慈叹了口气道:“也许在你等眼里,这李仙儿是自己人,自家人胡闹一点自然没有人放在心上,而且李仙儿又一向行得端走得正,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肆意妄为,那我青州军法何在?”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
龙星被太史慈说得汗流浃背,听到最后更是骇得俯下身去,跪倒在马车中,俯下头去,一言不发,更不敢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一把拽起龙星,不悦道:“龙星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下跪?你难道不知我最讨厌别人跪我吗?我若是想要砍你的头,你就是有千万条腿也不够给我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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