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冰烧闻起来酒香淡然,然而一喝之下口感甘冽酒味浓烈,酒劲十足,似有火在五脏六腑间蔓延燃烧,的确是好酒。闻说兰陵西北处雪山上有一飞琼瀑布,掌柜的大概每年春季雪融时取瀑布融下的雪水来酿制此酒,故酒虽不香,但胜在口感冰凉而酒味又足。”
秦三笑了,眼中大有嘉许之意。李光头“砰”的一声把自己的酒葫芦砸在小哥面前,“你喝喝本大爷的!”
小哥挑挑眉,问:“喝你的啥?我对光秃秃的东西一向没兴趣。”
众人又大笑,李光头却前倨后恭,没半点恼怒的颜色,反而拿过碗来把葫芦的酒倒了慢慢一碗递到小哥面前,道:“请尝尝我的酒,谢了!”
小哥接过酒,喝了一口,说:“很香。”
李光头脸色缓和了,他又喝了一口,皱皱眉,然后慢慢地一口接一口把整碗酒都喝完了。
“没有了?”李光头问。
“没有了。”小哥打了个嗝,摸摸肚子,“好饱。”
李光头正要发火,小哥望着他说:“这酒是女人酿的。”
众人都笑了,可是李光头的火气好像被这句话淋熄了一样,讪讪地问:“何以见得?”
“酒很香,酒味甘醇绵厚,非细品不能得知,酒劲温和,有如暖阳和风,细斟慢酌方明其中真意,后劲足,不过三碗恐怕就醉人了。所以喝这酒不宜用大碗,不宜豪饮,不宜匆忙,因此,能酿这种酒的人要么就是知书懂墨的文雅之士,要么就是情怀婉约的清雅女子,你一个大老粗,相信不是你能酿出来的……”
李光头眼中露出信服的表情,小哥又说:“其实喝酒的人大部分是豪气的汉子,不喜欢喝这样的酒也是寻常,况且兰陵文人雅士不多,你一个月卖二十埕很正常,不如你想想法子开拓商路到繁都或是别的文风很盛的地方,肯定销路大好。”
“是……我祖母留下的方子,”李光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抱拳道:“受教了,刚才多有得罪,见谅。”
小哥拉过发呆的阿一,笑眯眯地从阿一手里挖走那锭银子,扬扬手说:“那这个,就是我的了?”
说罢拉着阿一的袖子大步走出了茶寮。
李光头怔了一瞬,连忙追出去,可是那小哥带着小尼姑拐了几个弯就不见了。而茶寮里恢复了平静,秦三对身边的小二低声吩咐道:
“告诉公子,应该就是那个人,来了。”
阿一一手抓牢了自己的小包袱,一边挣扎着一边问他说:“你、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小哥诡异一笑,“我说小尼姑,欠了别人人情,不用还的么?”
他拉着她拐进了一个小树林。
“施主,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男女授受不亲……”
“放开你?你跑掉怎么办?”
“出家人不打诳语,啊——”阿一的手忽然被他抓起来摸向他的喉间,小哥放开惊魂不定的阿一,笑道:
“如何?跟你的脖子有什么不同?”
“没有不同,跟猪脖子羊脖子也没有不同!”阿一生气了,涨红了脸说道。
“笨蛋,我没有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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