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醒来的时候会看到洁白的病房,笑容甜美的小护士,还有姜天然温柔的眼神。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的确看到了洁白的病房,笑容甜美的老护士,但就是没看见姜天然。
笑得像一朵菊花的老护士正在为她换点滴瓶,她对着她笑了一个。老护士为她整了整床铺,指指桌上的遥控器,“要不要看电视?”
她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个单人病房,对面的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条件好得出奇。老护士为她换了点滴瓶,整理好床铺就出去了,她按动了电视的开关。
电视的电源没开,光按遥控器开不起来。
她索然无味的看着灰黑色的屏幕,心情无端的一片黯然。
她抓住了一个女嫌犯,她也许也是杀害鱼塘里那六个人的凶手之一,她这么勇敢,她中了一枪,但为什么……
醒来的时候,没有人陪在她身边?
她以为会看见姜天然的微笑。
那个总是及时出现、总是随时提供帮助、总是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别人需要什么他就提供什么。现在她想要人陪,他却不在身边,她莫名的就有些怨恨。
也许在大家的心中,她依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非亲非故的谁在繁忙的时候特地来陪伴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没错,她总是一厢情愿,总是自己为自己编造美好的幻想,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相信那些幻想。
最后才为了现实与幻想差距太大而心情低落。
自嘲的笑笑,这次也是,没有谁要求她要和那个女孩搏命,也没有谁要求她非要抓住她,非要当英雄,只是她很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笨蛋,只是想要让人觉得她也能干了不起的事。
但结果似乎是不论她做了怎样的事,大家对她的看法和态度都是一样的。
抬起左手抓住头发,她的右肩中枪一动也动不了,即使只是动动左手也痛得全身流汗,她紧紧的抓住头发,过了一会儿,她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拖着点滴瓶的架子,爬到电视机前开了电源,然后缩回床上。
乱动是会让伤口流血的,说不定会弄坏血管,然后大出血死掉。
但她实在不怎么在乎这些,她想看电视,除了自己之外,有谁能帮她开电视机?
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是说她有多莽撞还是多勇敢多自立,她只是想看电视。
电视开了,她静静地看着央视二套在讲故事,光头的主持人讲故事的风格和王刚一模一样,渐渐的她都觉得这两个人长得都一样了。电视里的故事曲折离奇,但总有好的结果,没有好结果的故事电视一般都不会播,看着看着,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翻开手机盖,菜单上那眼神凌厉长相漂亮的男孩冷冷的看着水面,是那么迷人,看起来距离人间是如此遥远。她擦掉了眼泪,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只掉在草地里的手机被人擦得很干净,有个地方被碎石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有人在那上面贴了一张小小的手机贴。
一朵浅粉色的小花,很卡通。
她迷惑的看着那张彩贴,这是谁贴的?看了好一会儿,是姜天然贴的吧?薛纯茶绝对不会有这样幼稚的东西,而就算姜天然在他自己全身上下都贴满了这种东西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他本来就长得很卡通。
手机上被贴了一朵花,莫名的心情变得很好,她握着手机,换了个台看综艺节目。
病房外的过道上,姜天然斜靠墙站着,望着过道顶上的灯。
他听见了病房里霍星爬起来开电视的声音,那叮叮当当点滴瓶和架子相护撞击的声音,也听到了手机盖翻开时响起的音乐,但他就是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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