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落地窗外,一道闪电把天空分割成一块块,婆娑的树影忽然就幻化成了张牙舞爪的姿态,十分骇人。
邢心蕾被一道闪电给惊醒了,她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将手摸到身旁,丝绸被单一点温度都没有,昨夜,祁尊并没有留下来,应该走很久了吧。
女人摸被单的手攥紧了拳头,哪还有半点柔弱的神色,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用手随意的顺了顺长发,准备挪动双腿下床,耳边突然响起保姆关切的询问:“邢小姐,你醒了,是不是要上厕所?”
邢心蕾动作一僵,转头就看见三十多岁的高壮保姆站在床左侧,地毯上有一张小毛毯,她应该是就窝在地上睡的,好随时可以伺候她。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她的语气实在是冷,一点都不友善,跟尊少在这边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保姆双手放在小腹前,恭敬站好的姿势,小声解释道:“尊少吩咐我要好好伺候着,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尊少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一点多,看你睡着了,尊少就走了。”
“滚出去,滚啊~~”邢心蕾抓起枕头就朝保姆砸去,这个样子毫无形象可言,十足的像个泼妇:“谁要你的伺候?马上给我滚~滚!”
“邢小姐,你别激动,我···我马上出去,我以后不睡这儿了,就在门口待着,你要是,要是有什么吩咐,冲门口唤一声就好了···”
“滚~~~”
见她掀开被子又开始捶打自己的双腿自虐,保姆担忧的走了出去,下楼偷偷的拨通了祁尊的电话:“尊少,邢小姐醒了,这会儿情绪有点激动,我,我实在劝不住她,除了您,她谁都不让碰。”
“看好她,别让她伤害自己。”电话那头的人简短的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刚结束通话,就听见楼上砰地一声好像瓷器和玻璃之类的物品被摔碎了。
保姆慌慌张张的返回二楼,急的在主卧室门口来回踱步,犹豫着有点不敢进去。
但是半天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保姆只感觉心口猛然一惊,硬着头皮往里面一看,霎时吓得腿一软,脸色惨白:“邢小姐!你别这样,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怎么又伤害自己呢,尊少看见了,他得多心疼啊,你快停手···”
床头的那盏欧式台灯摔碎在床边,地上有不少玻璃碎片,此时女人疯了般,正拿着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划着自己的双腿,每一下都拉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洁白的被单上,洁白的睡裙上,猩红一片,她的双腿更是看上去触目惊心。
保姆冲过去就抢她手里的玻璃碎片,自己的手都被割伤了:“邢小姐,你别这样,尊少那么爱惜你,你怎么能伤害自己呢···”
“别碰我!”邢心蕾猛地用力推开了保姆,双眼猩红,情绪彻底失控了:“滚出去!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在这儿做什么?是想提醒我,我是个废物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别激动,尊少一直在找专家,肯定能治好你的腿的,你还这么年轻,只是摔了一跤,才一个月的时间,说不定过两天就、就会好了呢,你别着急啊···”
“好?你觉得过两天能好吗?”她说着狠狠的抓着血肉模糊的大腿。
“啊——邢小姐,你别这样了,算我求求你了···”保姆吓得都快哭了,现实生活中还是第一次伺候这么极端的人,只能死命的抓住她血淋淋的双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尊少马上就过来了,尊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那么紧张您,肯定要伤心了···”
“放开我!别碰我!放开我~~”
一番激烈的挣扎,血染的到处都是了,邢心蕾苍白的小脸上也是,看上去更惊骇了。
天还没亮开,主卧室里的动静惊动了客房里的人,从美国请来的海归骨科专家,吴昊。
他连睡衣都没换,毫无顾忌的样子,双手抱胸,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屋内的这一幕,那表情怎么看都不紧张,倒是有点看戏的味道。
半晌,他突然出声对着保姆吩咐,低低沉沉的语气:“好了,这儿交给我处理吧,你出去吧。”
邢心蕾微微一僵,抬起眼帘狠狠的瞪向他:“滚~不要你多管闲事!”
“是嘛?”男人意味不明的勾起一笑,走了进来,对着保姆做了个手势,意思让她出去。
“吴医生,那就麻烦您了。”保姆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这才放开邢心蕾的双手,用衣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走了出去。
吴昊咔哒一声关了门,回身冷冷淡淡的扫了眼女人的双腿:“留疤了,以后可不好处理啊。”
“你关门做什么?”邢心蕾一把抓过被子盖住了双腿,不见了狂乱的神色,镇定的语气:“现在不要你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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