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我觉得自己连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牙齿里溢满了血腥味。我忍着强烈的不适开始转动大脑,忽然想起白千赤叮嘱我的话。
绳子!
对,就是绳子。我提着沉重的手往外套的口袋摸去,用着身上最后的力气将口袋里的绳子掏出来。
原本还狠厉异常的安一梦见到绳子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地撒开抓住我的手,惊恐地盯着我手上的绳子,瞪大的双眼里渗出了一条条如细蛇一般的红血丝,瞳孔开始放大,瑟缩地退到墙边,颤颤发抖着。
安一梦看到那绳子便想起了生前的往事,脑袋像是飞进了无数只苍蝇似地“嗡嗡嗡”地响着。
她临死前那段日子,简直是她永生不能忘怀的噩梦。
喂死了御赐鹦鹉的她在睡梦中被王府的家奴用绳子绑了起来,关在王府的地牢里。她一个异域的女子,身材姣好,长相也出众,王府里那些家奴本来对她就觊觎已久,奈何那是边疆部落“送”给皇上的,那就是皇上的女人。即便皇上宫里美女千千万,看不上这种蛮荒野地送来的女子,但她现在也是王爷府中的人,除非王爷或者皇上发话,否则她一辈子都是皇家的女人。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养死了皇上御赐的鹦鹉,那就是一个死罪。从律法上看,她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过就是早死和完死的区别。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无论对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过问。大家都这么忙,谁会在乎一个死人呢?在她送进天牢的前一天,王府的家奴用绳子将她绑在凳子上,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到,想要呼救却没人离她。后来到了天牢里,这样的痛苦也没有结束,直到她死的那天,这一切才算结束。可是,心里的痛苦永世都没有散去。
“你拿开,听到没有?”安一梦吓得要死,声音颤颤地说。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安姚还是鸢儿!”我将绳子晃在安一梦面前质问道。
“你拿开那绳子我就告诉你!”安一梦眼里已经泛出了泪珠。
“不,”我把手中的绳子握得更紧了些,走向前逼近她说:“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拿开这绳子的。”
我知道现在我手上有这根绳子在所以她才这么的“温顺”,要是我放开这根绳子就等于自己把护身符丢掉,到时候她又回变成饿狼模样。
“好好好,”安一梦喘着气抬头对我说:“我告诉你,你就把绳子移开吗?”
“对,你不要磨磨唧唧赶紧说。”等一下班上的同学就会陆陆续续地进来,我量她到时候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我说我说,”安一梦颤颤地看着我。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只要再拖一会儿,就会有人进来,只要她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楚楚可怜地流出眼泪就可以获得一堆人的同情。“我是......”她把尾音拖得长长的,忽然泪水就蹦了出来。
我以为是她被绳子吓哭了,没想到下一秒她就环抱住自己快速地往后退去,边退边哭着说:“眉眉,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抢了你的风头的,你放了我吧!”
“你说什么呢?快告诉我你是谁!”我紧握着绳子又往前进了一步,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身后进来的同学们。
“安眉,你在做什么?”一个洪亮的男声在我身后传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走到我身前狠狠地将我拉开,将安一梦护在怀中瞪着我质问道:“你这个妖女,大家都已经避着你了,只有安一梦好心靠近你,你竟然还想要伤害她!”
“不是,你听我解释。你不要靠近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连忙解释道。
安一梦见状随即装作一副小鸟依人娇滴滴的模样靠在严博肩膀上,梨花带雨地说:“严博,你救救我。安眉她疯了,她刚刚想用绳子绑我。还好你来了!”说完,她更是揽住了严博的手臂。
严博从安一梦来当交换生的第一天起就幻想着有一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娇滴滴地对自己讲话。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真是老天开眼。不过这一切还是要多亏了眼前这个妖女,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安一梦还哭个不停,严博是不做什么的话真的就太不男人了。可是他心里也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惹到了什么妖孽,最后也落得和二少、乔安一样的下场。而是低头一看到安一梦靠在自己的身上哭得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了,内心男人的火焰“蹭”地蹦了起来。
“你说安一梦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你这个妖女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这么多人都因为你死了,现在还想来害安一梦吗?”严博冲着我大声地吼道。
周围的同学也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我耳边充斥着的清一色都是对我的指责,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他们都认为我就是祸害学校的妖女,而安一梦就是被我这个老巫婆迫害的美少女。
人总是不能自己去判断事物的真假,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他们就觉得是什么,好似一双双无形的手遮挡住了他们的双眼。
“我没有害她,你自己问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紧攥着拳头,忍住心里所有的委屈大声地说道。
严博见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犹豫,低头看向安一梦说:“一梦,别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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