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眉,安眉......”这一次那个声音要比上一次听起来更为清晰,尾音也拖得更长,叫人听在耳里就觉得毛毛的。
不是错觉,这一定不是错觉!我很清楚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错觉又怎么可能连续出现两次?即使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让我心烦,但类似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又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出现这样奇怪的幻觉呢?
心下有了计较,这一次我吸收了之前的教训,没有仓促的回头望,反而是扫视了站在我左右的人。一个是本场追悼会的主持人,他正背着人群专心致志地点算着一沓钞票,那应该是他今天的酬劳,另一个是有些面生的男老师。
这个男老师似乎和班导关系很好,拜祭完之后还是不愿意离开,一直站在一边抹着眼泪。脸上的表情可以装,可是眼神却骗不了人,他悲痛的样子的的确确是发自内心的,而且看着他眼眶红成了兔眼,想必也哭了挺久的,刚刚那声呼唤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是干净的声音,并没有夹杂着哭腔的感觉,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左右的人除了他们俩就再也没有旁人了,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还能是谁发出了刚才的呼喊?
突然,一个诡异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闪过,不过也仅仅是闪过一秒钟就被我立即否决掉了。
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我亲眼所见的事情难道还会出现变数?即便是出现了变数,也不可能过了这么就才出现变数,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难以避免的就胡思乱想了起来。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的想法,我深深地长呼了一口气,晃了晃有些发晕发胀的脑袋站起来。突然的站立让我的大脑有些供血不足,眼前闪过一抹黑暗没多久又恢复了过来。
因为长时间的坐跪,我的小腿从脚底开始泛起了一阵麻痹感,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稍稍等了一小会儿才终于舒缓了过来。
拿在手上的三支香已经烧了快一半,我走向前将它们通通插在了香炉之上,香的底部很轻易的就插入了香炉里,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青烟。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紧闭着双眼的班导突然睁大了他的眼睛,满眼的血丝遍布在眼白之上,那眼眸中流露出的似乎是无尽而又无法解脱的恐惧和不甘。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机械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安眉,安眉......”
这一次我听清了,也看清了,这声音就是从班导的嘴里发出来的!
直到我才回想起来,那一次他在教导处和那群家长们争吵了许久,嗓子都快扯破了,后面和我告别的时候也是用着这般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安眉,不好意思,老师今晚已经有约了,而且老师为学生的事情负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需要谢谢呢?好好回去休息,准备明天回学校上课吧!可不许迟到哦。”
而那时的声音和他现在喊我名字的声音简直如出一辙。
班导,我没有迟到,那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等我走到你面前好好地问问你为什么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摔得这么重,你不痛吗?
脑海里飞快的再一次闪过了班导从钟塔上面飞身跳下的画面,我的指甲早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手上的痛重一点,还是心里的痛更深一些。
“安眉,安眉......”
班导的声音依旧在我耳畔不断地回响着,他这次的声音似乎比前几次都还要更急促,仿佛是唤我去他身旁要叮嘱我什么似的,我下意识的就准备凑身过去。
可是就在我准备动作的那么一瞬间,我忽然犹豫了,大脑也像是忽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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