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关昊所说,她洗了澡,裹上浴巾,趴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她的确太累了,从昨天到现在,不光身体累,脑子也累,尤其是想到他充满痛苦的目光,她的心就狂跳不安,她的头就嗡嗡作响,难得这会清静,抓紧时间补个觉吧。
再说关昊,他来到省委家属院,因为有出入证,很顺利地进去了,直接把车停在廖书记家门口。
周阿姨早就等在门口,关昊搬着装满冰块的泡沫箱子,就往里走,廖书记这时也出来,故意沉着脸说:“关大书记给我送礼来了?”
“别耍了,你快接他一下。”周阿姨对老伴说。
“这点分量还用得着帮忙?别干点事了,有法儿带来就有法儿弄进来。”说完,径自回到客厅,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关昊放下箱子,接过阿姨的毛巾,擦了擦汗。说:“阿姨,十斤饹馇,十斤豆腐丝,吃完我再送。”
“这么多,吃不了的,小关,多少钱?”他太了解阿姨了,这么多年,买任何东西从来没让别人垫过钱,尤其是他们这些年轻的秘书们,每次还多付钱。
“阿姨,这些加在一起连冰块算上还不到九十块钱呢,这点钱我出得起,您就别寒碜我了,再说,我尿裤子还没挨揍呢。”他冲周阿姨扮了个鬼脸,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大。
周阿姨笑了,冲他努努嘴,示意他进去。
关昊刚到客厅坐定,廖书记就关了电视,正色道:“我记得我给你们上过婚姻家庭的课吧。”廖书记顿了顿又说:“在我众多学生和部下中,我最看好你,这绝不仅是跟你岳父的关系,你跟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官场上家庭出现问题意味着什么?”
“是,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离?是,婷婷和我说了,原因全在她身上,你为什么不挽留她,就算委屈一下又怎么了?低低头,求一求她,就低道了?过一段她兴许就会回心转意了,为什么不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廖书记脸色阴沉严肃。
他不知说什么好,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萌芽”的存在,他们聚少离多,平时沟通的又少,根本就不清楚罗婷的心思。再说,罗婷和他谈时,分明就是在向他告知,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不是有一纸婚约,她说不准早就走了,未必告诉他。她不是都没告诉罗主任吗?只是说又出国演出罢了。
见他不说话,廖书记又说:“你之前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可能觉得说重了他,可能也觉得他很无辜,廖书记口气缓了些。
“嗯。”他只吐了一个字。
“我说你小子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忽然屎蛋了,连老婆都看不住啊?”
关昊的脸红了,心想看不住老婆就屎蛋了?再说这哪是看住看不住的问题呀?心里不服但嘴上也不敢说出。就嗫嚅说道:“我们一直是聚少离多,两地分居,平时沟通的又少,我走到哪儿她又不肯跟到哪儿,我怎么知道她都想些什么呀?再说,她的心不再我这儿了,我有什么必要要挽留她呢?”
廖忠诚原来在罗荣手下工作过,也是罗荣当年提拔起来的高级干部,对罗婷的性格有些了解,想想这事怎么能怪关昊,就说道:“哎,婷婷哪儿都好,就是太任性,你说你要照顾他也没必要离婚啊?跟她爹一样,认准的事拉不回来,好在她心地还不错,头走时和我说了原因,不然我非处分你!”他深沉的目光看着关昊:继续说道:“官场上离婚容易被人利用,你以后单身了更要注意,要时刻意识到政敌无处不在,一定要洁身自好,不能在生活问题上出现偏差,其实这些你都懂,但我还要强调,绝对不能出差错!不能因小失大,这点你一定要记住。”
他的汗都快下来了,要是廖书记知道了宾馆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他,还不立马枪毙了他!
“你目前的工作业绩不错,别骄傲,今冬明春全省要在农村搞生态文明建设试点,拿出你的本事来,真正为老百姓干点实事,也干出点成绩来。”廖书记虎着脸说道。
他用力地点着头。
廖书记又说:“督城大有可为,如果北京真的能够申办奥运成功的话,兴许奥运村就会建在你们那里呢?这都是极有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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