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在掌心的戒指还带着淡淡的潮气。
陆安生死死地盯着手心,那目光如同锐利的箭,要将手心狠狠地戳出一个洞来。
良久,他将手里抓着的那件外套一把砸向了一边。
……
“这样,合适了吗?”
虞欢一手拿着旋转把手摇动了起来,一边抬脸看向大床那边。
她都还不知道原来这床是特殊设计的,就像医院里的推轮床,可以自动调节高度,只不过这床要宽敞地多,也要豪华地多。
虞欢半蹲着,这样的姿势若是放在平常并不吃力,只不过她手腕脚腕有伤,还没有消肿,半蹲着就扯着了伤口,手腕稍微一用力也疼,她才蹲了不到两分钟,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顾默白半躺着,看着她在那边忙碌,见到她苍白着一张脸,眉头微微一蹙,抬起手,“过来!”
楼下那么多可以使唤的人不用,非要自己动手。
顾默白目光深了深,他对虞欢招手,虞欢便将床位高度固定好,这才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就要去端床头柜上的那只碗。
顾默白看着她用缠着绷带的手腕抓着勺子舀起一小勺粥,隔着这么远他敏锐的鼻子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他蹙眉,表情抗拒。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味道。
而虞欢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脑子里在斟酌着一个个的字眼,等她拿起勺子缓慢地递送到了他的唇边,她才动了动唇,将打好的腹稿轻声说出。
“昨天晚上,谢谢你!”
这是她想了一个晚上最想跟他说的话。
顾默白,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虞欢这个人了。
粥到唇边,散发出来的药味儿更加浓郁,顾默白正凝着眉,就听到她饱含复杂情绪的一声感谢,他一掀眼皮,讳莫如深地眸看向了她,正好跟她的视线对视上。
她的左边脸还有些肿,两道手指印还隐约可见,顾默白的视线在她那半边脸上一滑过时,眼瞳里的色泽便是一深。
恍然觉得,她脸上的那一巴掌比他胸口被子弹射穿时还要疼。
额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本来头就不大,蓬松的头发被这么一缠倒显得脑袋都大了一圈。
再看看她的颈脖,她的手,她的脚……
脖子上的是子弹的擦伤,手脚上的伤是绳子捆绑勒出来的。
顾默白那双深沉的眼眸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薄唇轻掀,“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嗯?
虞欢举着勺子都到了他唇边了,而且,感谢的话好不容易才说出口,都还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就被他岔开了话题。
她摇摇头,“没有了!我挺好的!”
还挺好的?
顾默白眉头一耸,她这样子还挺好的?
顾默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到她这么满不在乎的语气心里就像是窝着了一团燃得很旺的火。
他宁愿她像昨天晚上那样被吓得大哭,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也胜过了她这般浅笑着对他说她很好。
心窝子里堵得厉害,已经没胃口了!
“你先躺下来!”
顾默白抬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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