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又问道:“你出来了谁给看孩子?”
宋鸽回过头,说道:“我妈妈退休后,就搬来和爸爸住了,他们买了校职工一个小平米的家属楼,我们只隔一栋楼,孩子大部分由他们帮我照看。”
“你哥……还在县卫生局?”
“他前几年中风,后来又栓了一次,好在没有落下后遗症,单位照顾他,让他在办公室管报纸收发。”
薛家良点点头,他没再往下问,他不想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宋鸽显然是了解他的,她也没有多说。
短暂的沉默。
宋鸽打破沉默,忽然问道:“你们到交水的时候,看到那几个重伤的孩子了吗?”
“重伤?什么重伤?”
宋鸽说:“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当地干部肯定不会跟你汇报这事的,是这样,几个半大孩子放假没人管,去上坡上挖防空洞,塌方了,将他们埋里了,后来一个孩子爬出来了,叫来家长,救出三个,另外三个重伤,一个没抢救过来,正好赶上我们刚下车,现场就实施了抢救,然后将伤者送往县医院。”
“哦?在哪儿?”
“就是扭秧歌的那个村。对了,你们是不是来检查给水工程的?”宋鸽问道。
“是啊。”
“你们是不是看到水龙头都通水?”
“是啊!”
“都是假的,是糊弄你这个大官的。”
薛家良一皱眉,说道:“假的?但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却是真的?你听谁说的?”
宋鸽笑了,说道:“我们听老百姓说的,每当上边一有领导要来检查,村里的水龙头保证有水。等领导一走,水龙头就成了旱龙头。”
“真的?”
宋鸽说:“我能骗你吗?”
“有水为什么不供?”
宋鸽说:“发电成本高,除去过节过年偶尔给会儿水,其它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水。所以,你别让他们糊弄了。”
薛家良点点头,眉头紧皱,他的内心有些恼羞成怒,但又不好发作,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时,宋鸽的电话响了,是一条信息,她看完后说道:“我同事的信息,她们在找我,我先回去。”
薛家良闷闷地说道:“一块回。”
宋鸽见薛家良并不避讳跟自己在一起,心里就很高兴,但随之就叹了一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宋鸽不再刻意避开他,而是跟他并肩走着。只要他不怕,自己又怕什么?他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干部了,他是强大的市长了,就是别人知道他俩当初的事,又能怎样?他们是正经搞对象,那条法律规定他们不能搞对象了?家人总说自己做得最愚蠢的事就是保全薛家良而嫁人。
但是她并不后悔,只能说自己爱得愚昧,加之当时年轻社会经验不足,被尤辛和阮晓丹欺骗了,现在看到薛家良步步高升、事业有成,她内心比谁都高兴,当初自己牺牲了爱情,不就是为了他日后能飞黄腾达吗?所以她不后悔。
想到这里,她忽然半开玩笑地问道:“我……以后有事,可以找你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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