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铭走到赵睿儿身边,怒瞪赵睿儿狠狠道:“你明明看出了茶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你是不是想到父皇那里告状?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没人看到我们在这里,就算你告诉父皇,也没人给你作证,我不承认,你也没辙。到时父皇还会认为是你故意使的奸计,目的就是要陷害我,哼!”
赵睿儿忍着身上钻心的痛,看向上官冷铭道:“若是我想告诉父皇,就不会喝下这杯茶了,只要我拿着这杯茶去找父皇,你的奸计就败露了。”
冷铭一惊,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他是傻子吗?
赵睿儿冷冷一笑道:“那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有诚意和你做兄弟,即使我知道这茶有问题,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喝下去,同时我也想看看你有没有诚心和我做兄弟,若是有,你在我喝下之前,便会阻止我,若是不阻止,就说明你没有诚意和我做兄弟,也好让自己认清事实。”
冷铭冷冷一笑道:“你别做梦了,你只不过是一个野孩子,有什么资格和我做兄弟,若没有你,这太子之位就是我的了,根本不用比试,若没有你,父皇就会把全部的爱都给我,都是你,因为你,父皇不喜欢我了,我讨厌你,我想让你永远消失。我讨厌你,讨厌你——”冷铭越说越气愤,竟走到赵睿儿身边,用脚狠狠的踢躺在地上的赵睿儿。
赵睿儿痛的在地上打滚。
冷铭恶狠狠道:“你怎么不叫啊!不痛吗?我踢死你,你死了就没有人和我争太子之位了,你死了,父皇就会喜欢了我,我踢死你,踢死你——”
赵睿儿忍着痛,就是不叫出声,清澈的黑眸变得犀利,冷漠,冷冷道:“我本没有打算和你争夺太子之位的,但是从今天起,将会改变。”以为自己的忍让可以换来和平,没想到却换来你如此的羞辱和欺负,我赵睿儿绝不是好欺负的,从现在起,我绝不会再隐忍真实的自己了,三皇伯说的对,皇宫不相信眼泪,更不能有仁慈,善良只会害了自己,我要做回自己,让你为今天的行为后悔。
冷铭依旧不停的踢着,而落在身上的痛,让赵睿儿激起了斗志。
赵睿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凤悦宫的,也不知道冷铭踢了自己多久,只知道自己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凤悦宫了。
赵睿儿未睁开眼睛,便听到了有人在耳边谈话。
赵阳儿一脸担心的问向樊仁:“睿儿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
樊仁安慰道:“皇后娘娘不用担心了,微臣已经为娘娘服下了解药,等睿皇子醒了就没事了。”
听樊仁这么说,赵阳儿稍微放下心来,看着床上伤的遍体鳞伤的儿子,心痛不已,眼泪不争气的湿了眼眶,自己不是一个爱流泪的人,可看到儿子这副模样,自己真的无法克制。
白玉莹见状,立刻来到赵阳儿身边,安慰赵阳儿:“皇后娘娘,你不要伤心,睿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睿儿若看到你这么伤心,一定会难过的。”
赵阳儿拭去泪水,让自己坚强。
惠妃问向樊仁:“国师,睿皇子中的是何毒?为何会一下子就这么憔悴,虚弱?”
樊仁恭敬回道:“回惠妃娘娘,睿皇子中的是刺毒,此毒虽不会对内脏有什么伤害,但是此毒会让人痛疼不堪,中了此毒的人,就像浑身被刺扎了一样的痛,若是能及时解毒,便会很快恢复,若是没有解药,不能及时解毒,便会让人被痛疼活活的折磨死。幸好微臣这里有这种解药,所以睿皇子没事了。”
“这个铭皇子太狠毒了,小小年纪,竟下此毒手。”钟国仁气愤道。若不是钟国仁及时赶到,恐怕赵睿儿真的有生命危险,当时有人来找睿儿,钟国仁觉得奇怪,思索一番后,决定偷偷的跟去看看,可就在自己思索的功夫,来人已经带着睿儿走开了,钟国仁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当时找到睿儿时,睿儿已经昏迷了过去,只见冷铭还对着昏迷的睿儿狠狠的踢着呢!当时若不是担心睿儿有事,自己真的想狠狠的揍那小子一番。
惠妃叹口气道:“只怕这选太子之事,给铭皇子不小的压力,德妃争强好胜,定会对儿子施以压力,所以铭皇子才会惧于落败,选择下此毒手。”
“有其母,必有其子,德妃心狠手辣,毒死后宫嫔妃,儿子和娘一样,心肠歹毒,毒害自己亲兄弟,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亲情,对权利的*胜过一切,亏姐姐还处处忍让她,她居然不感激,反而更嚣张。”白玉莹气愤道。
和樊仁一起来的杨倾城瞪向赵阳儿,不满道:“身在皇宫,仁慈,谦让不只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自己最亲的人,你或许不想做皇后,不在乎德妃的嚣张,但是在皇宫内一日,就必须面对后宫的争宠,斗争,你若软弱,受伤害的就是你的亲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留在皇宫,不代表睿儿不想,你不想让他做太子,不代表睿儿不想做,你的一再忍让,换来的是什么,是儿子受伤害,经此一事,你的心还这么坚定吗?还要让睿儿让着冷铭吗?
在明争暗斗的皇宫内,没有地位,只能沦为被欺负的对象,不想想自己,应该为睿儿想想,若是冷铭坐了太子,他会放过睿儿吗?只怕更嚣张,而若睿儿做了太子,他多少会收敛的。”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睿儿有事,最伤心的是皇嫂,你们赶忙还要说她。”钟华公主为赵阳儿说话。
“老娘——”此时,已经彻底清醒的赵睿儿唤了声。
这一声呼唤,把众人的视线从赵阳儿身上,转到了他身上。
赵阳儿见儿子醒了,一个箭步冲到儿子身边,抱起儿子,自责道:“睿儿,我的好儿子,你终于醒了,吓死老娘了,是老娘对不起你,睿儿——”
赵睿儿虚弱的一笑道:“老娘,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惠妃等人见赵睿儿没事了,便悄悄的离去了。
赵睿儿心疼的抚摸儿子的头道:“身上还痛吗?”
赵睿儿摇摇头道:“不痛了,但是——心好痛。”
“心痛?”赵阳儿一惊,担心的问道:“心痛?怎么会心痛呢!国师说这毒不会伤及内脏啊!”
赵睿儿摇摇头道:“不是毒伤,是人伤的,老娘,为什么我处处忍让,还是得不到他的真心友善呢!我已经收敛了自己,尽量的做到处处周旋了,可为什么结果还是很糟糕。我以为我谦让就能保自己和老娘平安,可结果不是这样的,还是有人要害我们,既然这样,忍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了儿子的一番话,赵阳儿心中五味杂陈,儿子自从进宫后,的确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性格,以前那个傲慢,狡诈,又腹黑的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委曲求全,看到这样的儿子,自己好心疼,都是自己不好,好好的,为什么要教他谦让呢!皇宫的确不是谦让的地方。
赵阳儿温柔的抚摸儿子的头道:“如果你想做回自己,老娘支持你,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吧!老娘不会生气,只要你开心,老娘就开心。”既然现在无法离开皇宫,那么在一天就争斗一天吧!有了身份地位,才是自保的最好办法,这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只有真正的势力,才能让自己有威信。
赵睿儿笑了,投进母亲怀中,喃喃道:“老娘,谢谢你。”抬头看向母亲。
赵阳儿在儿子的眼中看到了自信,从前的儿子又回来了。
赵睿儿被冷铭欺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上官傲的耳中,当时七王也在,看到上官傲一副好像意料之中的表情后,很是不解:“皇兄为什么不惊讶呢!”
上官傲一边那奏折批阅,一边淡定的回道:“铭儿的性格和德妃如出一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
七王赞同的点点头,随即不满道:“既然皇兄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提前不阻止呢?看到自己的儿子互相伤害,皇兄就不难过吗?”难道父皇众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的悲剧又要重演吗?
上官傲冷淡的瞥了眼七王,语气平淡道:“想让睿儿激发斗志,必须如此。”
七王恍然大悟:“皇兄的意思是——只有让睿儿对自己所谓的兄弟看清,寒心,才会和铭儿真正的比试。”
上官傲略略一点头,算是回答,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朱砂笔,批阅奏折。
七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道:“皇兄真奸诈,若是睿儿能随你就好了。”
“是吗?”上官傲抬头看向七王,低沉好听的嗓音,稳如泰山的语调,不怒而威的魄力,冷静的语气里透露着让人不敢造次的威严。
七王见状,觉得自己踩到老虎尾巴了,立刻裂开笑容道:“那个——今天的天气不错,臣弟想去晒晒太阳了,就先失陪了。”话落,人像兔子般,一溜烟的没了影。
上官傲收回视线,继续批阅自己的奏折。
德妃知道自己儿子欺负赵睿儿的事后,对儿子大加赞赏了一番,但心中有些担心,担心会因此事,而惹皇上生气,影响儿子竞选太子,但直到晚上,也未见皇上来兴师问罪,也没有去看赵睿儿,德妃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怎么说铭儿也是在皇上身边长大的,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野孩子,而来兴师问罪呢!看来在皇上心中,还是偏向铭儿的,想到这,德妃得意的笑了。
次日
新一轮的比试又开始了。
今天的考题是,上官傲让小胜子拿来了一件华丽的衣服,让两位皇子根据这件衣服,说说自己心中对衣服的看法。
众大臣分坐两边,看哪位皇子说的好。
冷铭怕被赵睿儿抢了风头,自告奋勇的先站出来对这件华丽的衣服做评价。
“父皇,儿臣看到华丽的衣服想到的是一个人的权利地位,身着华丽的衣服,就高人一等,别人见了你,就会对你恭敬,服从。
华丽的衣服既是高贵身份的象征,又是威严的象征,就像我们皇室的人,只有身着华丽的衣服,才能显出天家风范,若是穿着朴素,和普通百姓有何区别,根本就是丢皇室的脸。”冷铭鄙夷的瞥了眼赵睿儿。
上官傲不露声色的微点头,看向赵睿儿道:“睿儿,你是否赞同铭儿的想法?”
赵睿儿站出来恭敬道:“回父皇,儿臣不赞同铭皇弟的话。儿臣看到这件华丽的衣服,想到的是制作这件衣服的人。
小小纺织女,辛勤忙纺织。根根手中线,犹如烦恼丝。编织出好布,好布做彩衣。彩衣穿上身,怎知谁人织。
手中的布儿剪,剪出衣模样。手中针儿缝,缝出新衣裳。从早忙到晚。一脸汗水,一脸憔悴。一针一线缝华丽,华丽不知穿谁身?满身疲倦,满身累,全为富贵有势人,为了生活,为了家,辛辛苦苦把衣做。
父皇,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然好看,富贵,但这却是百姓的功劳,若是因此而看不起百姓,儿臣觉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高贵。
若是皇室中人和臣子衣着华丽,而百姓破衣烂衫,能体现出国家的繁荣吗?
而若反过来,百姓衣着华丽,皇室中人和臣子衣着朴素,别的国家一看,便知君臣爱民如子,百姓丰衣足食。
权利地位并不是在衣服上显现出来的,只有心系百姓,和百姓打成一片,才能建立威信,才能拥有权利地位。
百姓好比水,皇室的权利好比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高高在上的权利地位是百姓的拥戴给的,若是用手中的权利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那么总有一日,百姓会推翻他们所拥戴的人,到那时,何来华丽的服饰。”
“父皇,睿皇兄大逆不道,竟然灭皇室威严,长百姓气焰,根本就是在损毁皇室,怂恿百姓谋反。”冷铭愤愤不平道。
上官傲一笑道:“朕觉得睿儿说的有道理,为君之道就是要对得起百姓,各位爱卿怎么看?”上官傲扫视众大臣。
众大臣立刻起身,恭敬道:“皇上圣明。”
夏大人站出来道:“皇上,微臣觉得睿皇子言之有理,睿皇子心系百姓,实在难得,只有心中有博爱之人,方能成为人上人。”
“臣等赞成夏大人所言。”拥戴赵睿儿的大臣纷纷附和。
而支持上官冷铭的大臣则站出来道:“铭皇子时刻维护皇室威严和权利,臣等赞成铭皇子说的。”
现场立刻呈两边倒的情况。
上官傲漆黑的狭眸扫视一眼赞同冷铭的臣子,冷冷道:“你们赞同铭儿说的,那朕问你们,你们是不是也认为,作为臣子,也应穿着华丽?既要穿着华丽,是不是就要贪赃枉法,然后用贪来的钱财,来满足你们华丽尊贵的身份,满足你们的攀比心?”
众人一见皇上把此话题谈到了贪赃枉法上,立刻吓的跪下,异口同声道:“臣等不敢。”
“既然不敢,你们还认为华丽的服饰是身份的象征吗?”上官傲威严道,不怒而威的气魄,足以震慑住众人。
“这——”众臣稍作犹豫,便异口同声回道:“臣等赞同睿皇子的说法,衣着华丽并不高贵。”
上官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文武山道:“文爱卿,你觉得睿儿说的对吗?用手中的权利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会是有权利人的所作所为吗?”
文武山一惊,立刻恭敬道:“回皇上,这一局,末将认为睿皇子的确说的很好,的确胜出铭皇子,权利之人欺压百姓,仗势欺人是绝对不应该的,所以有权利之人应爱戴百姓,不能贪图华丽,而不顾百姓死活。”
“哈哈哈——”上官傲仰天大笑,看着文武山夸赞道:“文爱卿不愧是我承平国的大将军,果然明事理,帮理不帮亲呢!朕有文爱卿这么深明大义的臣子,是朕之幸呢!”
“皇上过奖了,末将愧不敢当。”文武山心中恼怒,表面恭敬道。虽然自己有时目无皇上,但他毕竟是当今天子,当着众臣的面,自己也不好太放肆,若因此而被惩罚,岂不是太不值了。
哼!看来当年的小皇帝,如今已经不简单了。不过那又如何,若没有我文家为你打江山,保国家,你哪来如今的太平盛世,朝廷不能没有文家。文武山在心中得意道。
这一局,不用说,赵睿儿胜出。
上官冷铭不服,恶狠狠的瞪了眼赵睿儿。
赵睿儿回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上一场的赵睿儿已经不在了,经过昨天中毒一事后,他已经变回了曾经的自己。
下一题是让两位皇子为彼此出一道题,看谁能难住谁。
依旧是上官冷铭先开始的。
上官冷铭灵机一动道:“睿皇兄,臣弟的问题是——我母妃的生辰是那一年。”哼!你肯定不知道。
赵睿儿明眸一转,计上心头,邪邪一笑道:“每一年,因为德妃娘娘每年都要过生辰,所以是每一年。”
“你——”冷铭显然没有想到赵睿儿会这样回答,但这个答案也不错啊!
赵睿儿邪魅一笑,反问道:“怎么了铭皇弟,皇兄的答案不对吗?”
冷铭无语。
上官傲满意的笑了:“睿儿反应快速,举一反三,随机应变,果然聪明。”
见父亲这么一说,上官冷铭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勉强一笑道:“睿皇兄厉害,臣弟佩服。”
赵睿儿象征性的客气道:“铭皇弟谦虚了,是铭皇弟承让了。”
“睿儿,你赶快也给铭儿出一题吧!”上官傲期待道。
赵睿儿恭敬道:“是!”看向冷铭道:“树下一个猴,树上骑个猴,加一起是几个猴?”这是老娘给自己和舅舅出的脑筋急转弯,答案有可变性,量你也答不对。
上官冷铭鄙视一笑道:“睿皇兄这才是承让呢!地上一个猴,树上七个猴,加一起自然是八只猴。”
文武山藐视的讥讽道:“这么简单的题,三岁小孩都会算。睿皇子怎会出这样的题呢?莫非睿皇子觉得这题已经很难了,看来宫内长大的孩子,和宫外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七王立刻反击道:“睿皇子是真人不露相,心地仁慈,担心铭皇子答不出来出丑,所以才会出如此简单的问题,想给铭皇子找回一点面子而已。”
文武山冷冷笑道:“孤陋寡闻,没那个本事就直说,用别人来为自己找借口,更是没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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