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血破惊动了黑压压叮在腐尸身上的苍蝇,霎时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惊动了的苍蝇,如马蜂,一阵乱飞,有的扑打在我脸上,有的如惊弓之鸟飞了出去。
在这个季节,还有苍蝇?思忖片刻,想明白了,目测这里的温度高于其他地方!
我细看腐尸,是一具女尸无疑。刚才尖细的笑声,难道是她发出来的?
老黑在哪!我有些困惑了,退出卫生间,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五点。想要跟阎芳联系一下,看手机没有信号,一格信号都没有,这里是盲区?
走出卫生间,我朝深里走去。越是朝里走,这心越是瘆的慌,四周空旷无比,处处都凸显出一片死气,鬼气森森的氛围。如此景象看着让人情不自禁的滋生出恐惧感,我特么好歹也算是中级阴阳师,也被此番景象搞得心慌慌的。
如此,我索性屏蔽了阴阳眼。
在屏蔽阴阳眼瞬间,一切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干干净净的地面,奢华的景物,各种阔绰尽收眼底。在那亮堂堂的大厅中,影影绰绰有“人”在晃动。
我三几步走了过去,看见大厅中男男女女无数,他们好似看不见我,各种暧昧,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在人群中扫视,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一个身材魁梧,在把头扎在一女人沟里的男人身上。
我径直走过去,一把揪住男人,二话不说一拳头砸去。
此人挨了一拳,微微一怔,面部五官顿时扭曲,丢开正在调笑的女人,作势对我扑来。我听见有人在大喊:“老黑,他是谁?”
果然是老黑,我暗自一笑,酝酿好说辞,没有松开揪住他的手,没有看问话的“人”随口瞎胡扯一句道:“老子是他爷。”没有等到老黑出拳还击,又是一拳砸过去,狠话道:“狗日的,我姐在家里苦苦等你回去,你倒好,每天都来这里玩乐,把她一个人丢在老家守活寡。”
老黑本是扬起一巴掌,只是还没有搞明白状况,见我盛气凌人,好像真是专门来找他的,才没有拍打下来。如今听我这么一说,愣住,面带愧色道:“你是谁?”
“是姐是你婆娘,你说我是谁?”
“你,是我舅子?”看老黑这傻样,我心里暗自好笑,幸亏老子没有姐,要真是有姐,才不会让你占便宜做我姐夫。心里想,表面上我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冲他点点头。
“姐生病了,等你回去看她呢!”
老黑一听,紧张了,急忙问怎么回事。
我就把寡妇苦苦等待,日夜啼哭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寡妇已经死了,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也死了。
老黑乍一听我这么一说,懊悔不已,狠拍打自己的头骂道:“老子真他娘大混蛋,为了躲避那些混账东西,把老婆给忘记了。”
看老黑也是挺在乎他老婆的,我心想有门,只要把他哄出星辉会所,老子用乾坤袋把他收了,就万事大吉开溜。
就在这时,有两身穿黑绸布的打手,阴测测的一笑,从看热闹的人堆中挤了出来,手指骨节捏得铿锵作响,挑衅讥讽的目光肆意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故作畏惧状,后退,躲到老黑的身后,紧张兮兮的样子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想干嘛?你破坏了场子的规矩,就得去见一下我们的老大。”两打手一把掀开想要阻止他们逼向我的老黑,不怀好意的一笑道:“有种来砸场子,就不要怕后果。”
“我是来找姐夫的,你们老大是谁,我没有兴趣去见你们老大。”我暗自提一口气,手指滑出斩妖匕首,警惕的环顾四周,幸亏那些普通鬼魅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热闹,没有对我的闯入起疑,要不然以一个人之力来对付如此众多的鬼魅,还真的是一件愁人的事。
两打手面部表情狰狞,凶神恶煞的冲我扑来。人跟鬼斗,只要定力够好,念力够强,一般是不会输的。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有一具没有形体,如同缥缈不定的烟雾,在扑来之际,我的斩妖匕首已经送出——扑在前面的,首当其冲,成为斩妖匕首孽杀的魂灵,一声惨叫,一缕暗灰色烟雾消失在众鬼魅面前。
老黑更是大惊失色道:“你是谁?他们都是谁!”他问这话,一点也不奇怪,长期以来,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
话说,要真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而且尸体早就变成了一具白骨,他怎么着也得想法回去一趟。虽然能顺利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看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回家一次看老婆的。
我告诉老黑在他眼睛看见的这些,都已经不存在,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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