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几乎所有生而有灵者,皆抬头看着那山,有人曾说过,以不同的角度去看一样东西时会看到它的多样面,但此刻却不是。
无论近的远的,无论在天上的在地上的,在他们眼中的山竟都是一样的。
而唯一不同的便是有的人看那山只觉得巍峨入云,顶破苍穹,就好像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幻缥缈,彷佛可视而不可触,彷佛不是实体,如同梦幻。
而有的,却放佛感觉近在咫尺,如同一步踏出下一步便可迈上那古老的山路,如那山那水般真实,也许,这一刻没有什么比那山更真实,又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座山。
普通即是平凡。星辰美丽否?可有的人只能仰望,而有的,却能触摸,只有站的更高方能看的更远,也唯有不甘平凡之人才会有挣扎之心,才会有触摸星辰的可能。
所谓挣扎,不过是打破内心的樊笼,打破肉身的凡笼。
而人生之路,又何尝不是登山……时而经历风雨,时而披荆斩棘,时而惊雷入耳,这是意志与身体的磨炼,山道陡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唯有大毅力者,方能迎难而上,不惧风雨,不畏豺狼。
暮东流黑发飞扬,身形立于山路之上,黑色的衣袍不停飞扬缥缈似仙。
他独立高处看着那一个个面容不同的神人还有苍生,他们的面容不同,神情亦不一样,他的视线从那黑刀与诛仙四剑之上一一掠过而后看向天庭。
“今日,无论你是天地之主亦或是万佛之主皆不可阻我立山传法。”
坚毅笃定的话语落下整座长生山都在散发出恐怖的九彩之光,整片天地规则都在被压迫,无数神佛妖魔皆感觉自己的法力竟在渐渐减弱,竟然在变低,那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暮东流迎着那天庭最深处身影的目光,两人此时皆在苍穹深处,他看似几乎平齐的目光却给人感觉正从不可知的高度俯视而来。
“大言不惭。”
玉帝面容阴沉,他声音冷酷,话起的同时身前空间已裂开一道口子,话落之时那里已站着一个身影,如玉帝一般无二的身影,只是脸上却没有五官而是一片星空,这是由浩瀚法力所凝。
“先让你看看朕的天帝法身。”
说话的是那道没有面孔的法身,一步迈出他已站在天庭之外,但他并未止步,连续几步落下,脚步好似化作一声声闷雷,而每步落下他的身体便暴涨起来,如同一步千丈,等他停止的时候双脚已立于地面,整个身体几乎快到万丈了,此时再看那面孔当真如一片星空,无数灵气法力汇聚之下形成一条条云龙在他鼻息间游动。
“谁主沉浮,战过再说。”
暮东流看着那声势惊人的巨人面容淡漠,此战无可避免,也不能避免,他必须要让那些迟疑的生灵看到高高在上的神也不是永远的唯一,饱受苦难的心需要用这些神的血去唤醒。
他身上勾动人山之意,顿时那长生山的两旁浮现出无数芸芸众生。
“今日暮某就与你争一争仙神二道孰强孰弱。”
“众生意念聚我身。”
暮东流喝道,顿时山道两旁无数芸芸众生化作光点汇聚到暮东流的身体之中,长生山立时变得更加凝实。
所有人都在凝神观战,即便强如帝辛与通天道人此刻也在看着,他们皆有自己的打算,似乎都在等待一个契机。
“喝。”
那天地法身亦是同时一喝身形一动已自大地之上急速挥拳砸来,他双脚如山岳半数隐于云中,双拳更是爆出无边法力,天上星辰似乎都在摇晃,竟然想要撼动长生山。
“撞过去。”
暮东流脸上也是露出狠色,今天此役就算不能胜,也绝不能败。
此刻就好像天都消失了,整片大地如同星空中漂浮的大陆,星辰星空映在所有人的眼中。
两者看似巨大,但此刻眨眼便已碰撞在一起。
没有恐怖的轰鸣,两者相撞的点在这一刻诡异的恐怖收缩着,而后就像最后一抹夕阳的余辉,轰然散开,天地间瞬间爆发出恐怖的色彩,光与暗交织。
空气消失了,尘埃消失了,没有了颜色,重归混沌,而后在规则道纹的修补之下慢慢恢复。
那天地法身此时只是有些黯淡,而暮东流则脸色有些苍白,山影亦是黯淡,他修炼时日尚短,此刻即便汇聚众生意念也仍是有很大差距。
“哼,萤火之光。”
玉帝的嘲弄冷笑的声音响彻天地,而那些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心中皆莫名的生出一股失落感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而那些原本感觉长生山近在咫尺的人瞬间觉得那山路变得缥缈。
暮东流慢慢收回目光,他抬头看向那长生山的顶峰,此刻已是破釜沉舟,再也没有比此刻更适合踏上顶峰了,只因此刻不屈挣扎之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轰!”
那法身同时又是一拳,双拳之光如两轮大日,这是纯粹的道与道之间的相争,山影没有晃动,只是变得更虚幻了些。
暮东流顿时脸色更白,纸一般白,若此山被摧他心中仙道之念亦会同崩,可惜他现在没有太多时间,更对苍生有种无名的怒,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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