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也认出了梁健,尴尬而又勉强地朝梁健笑了笑,问:“梁书记,你们是过来看我爸的吗?”
张启生夫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梁健,立即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把眼泪擦了,跟梁健道歉:“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您!”
梁健拦住她:“没事。”说着,把餐巾纸递了过去。张启生夫人不好意思地接了。
梁健慰问了几句,正要琢磨着,要怎么开口问比较好的时候,李春发的那位大女儿忽然问:“梁书记,方便吗?”
梁健讶异地看向她,愣了愣后,道:“方便。”
两人走远了一些,梁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她抿着嘴,似乎还有些犹豫。梁健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心里难免有些焦急。忍不住就道:“是不是跟你的公公有关?”
李春发大女儿点点头,道:“我怀疑我爸他这次病发不是什么意外。”
“理由呢?”梁健问。
她迟疑了一下,回答:“他出事之前,曾交给我一把钥匙。说让我保管好,万一他出事的话,就让我把这个钥匙交给省日报的一个名叫黄涛的记者。但是,我爸出事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人打听这个人,都没打听到。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吧,也算是完成了我爸的嘱托!”
说着,她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她将其中的一个比较小巧的银色钥匙弄了下来。钥匙拿在手里,她却没递过来。
梁健顿时意识到,她应该还是有条件的吧。
现在的人,凡是觉得自己手里有点东西的,都会讲条件。比如当初城东的居民,又比如之前的许单,再到眼下的这位李春发的大女儿。
梁健没急着开口,他要等她先开口。
两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看了会儿后,李春发的大女儿有点扛不住了,躲开了梁健的目光,道:“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要求!”她转回目光,不太自信地看着梁健,道:“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现在就把这个钥匙给你!”说完,她还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生怕梁健不同意,掉头就走。
对于她这种没什么底气,且没什么经验的表现,梁健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人呐,总是容易在稍微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里将自己看得过于重要。
不过,对于李春发女儿那个未说出口的要求,也不妨听听,看在张启生那天晚上愿意来找他的份上。梁健便说:“你先说要求。”
李春发女儿对于梁健没有满口答应,有些失望。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钥匙,犹豫了一会后,咬了咬牙,道:“我就是想让你把我爸从精神病院放了。前几天我去看过他,他在里面过得一点也不好!”她说着抬头看向梁健时,竟是眼泪汪汪的模样。虽然当初李春发的事情闹出了许多乌龙,但梁健到底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眼前这女人也谈不上恨不恨,甚至连讨厌也算不上。此刻看她可怜兮兮,梁健忽然怀疑自己是否过分较真了些。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算梁健是个普通人,李春发这结果,其实也不算严重。
正在梁健准备松口答应时,李春发女儿又说了一句话:“当初也不是自己想要砸你的,他是受人教唆的!他是个老年痴呆,他懂什么!”
梁健心里震了震。他记得,当时她来替李春发求情的时候,他就问过她为什么李春发要拿石头砸他,他们素昧平生,更是无冤无仇。
当时她的回答时,他父亲发病的时候有些不合理行为是常有的事情。梁健记得清楚的一句话是,她当时说他父亲有时连她儿子也要打。当时,梁健心里虽然对她这句话没有全部信,但也有了七八分的相信。此刻,再听到她透露出当时的真相,梁健心情十分复杂。
他看着她,道:“那你先说说当时那件事的真相吧!”
她似乎并不打算说出这个事实,对于自己刚才的口快,她脸上依然还有惊讶和懊恼没有褪去。听到梁健的问题,她支吾着迟迟不肯说出真相。
梁健看了看她手里的钥匙,然后缓缓说道:“你公公出事前的那一天晚上来找过我,他跟我说了很多,所以说这个钥匙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你也不用拿这个钥匙来跟我做交易。不过,你的要求不是不可以考虑,条件么,就是当时你父亲砸我那件事的背后真相。只要你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我就可以立马让他们把你父亲放了!”
她犹犹豫豫,终究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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