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希然慢慢消失在医院的转角,而陆子邵呆呆地站在原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他的关心已不再渴望。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的身后,为他的情绪转变而担心,为他的关怀而开心的人。
陆子邵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从所未有的萧索。
坐在轮椅上的纪希然,在转角的那一瞬间,一直绷着的情绪,瞬间溃败。
她不断地深呼吸,想要控制住自己,可是就像是一道防线轰然坍塌,无尽洪水汹涌而至,她只是一片飘摇的落叶,只能无力地在洪水中荡漾,无法抵抗。
空气中满满的都是酒精的味道,白炽灯管苍凉地照耀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在轮椅之中缩成一团,被两名穿着便服的警察推着走。
人来人往,他们都以为她是因为病痛而流泪痛苦,他们的眼里,都是她向来所拒绝的怜悯同情。
“呵……”她忽然笑了,纪希然啊纪希然,就算是面临牢狱之灾,你最先想到的人,依旧是他。
她想起刚刚她的那些话,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之所以会和警员去警局,一方面,是有李安安的原因,而更重的是,她不想让他为难。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闯祸惹他生气的孩子,这没有他的两年,她学会了很多,血淋淋的事实,一件件剥离在她的眼前。
一个懦弱的人,要经历怎样的伤害,要如何鲜血淋漓,才能变得百毒不侵。
她的狠心,是用一道道伤疤筑成的壁垒,将他隔绝在外。
“希然!”许戚北的声音传来,纪希然抬起头来,这一瞬间,她在许戚北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神色。
可是眨眨眼,刚才的那一丝诡异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深深的担忧,他迎上前来,双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疼不疼?”
“纪希然!”陆子邵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她忍住,没有回头,而是看着许戚北,嚎啕大哭。
她说:“疼,好疼,我快疼死了。”
陆子邵想要走上前来,可是却被许戚北抢先一步。
许戚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了,你放心,舆论方面已经控制住了,模特儿死亡的事情,警方也已经着手调查,别怕,我都会处理好的。”
许戚北和纪希然一起搭乘着警车离开,徒留陆子邵一个人站在大雪中。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他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她的狠心,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可是他却依旧犯贱地想要关心她。
他气呼呼地,直接就坐进车子里,说了一声回酒店,就让司机开车。
他的脑袋上还绑着绷带,脸上带着刮伤的痕迹,可是这一点儿也不损他的帅气,甚至平添了一丝野性。
“该死的女人!就不应该救你!”陆子邵在心里面说着,他越想越是生气,最后只能够一拳锤在了车门上。
司机很是紧张,可是一声都不敢吭。
“啊!”陆子邵又对着柔软的座椅锤了好几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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