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仪平日里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就因为看着不稳重,所以性格严谨,不苟言笑的周显睿在世时,对他这点是极为的厌烦。
纵使知道郭仪满腹谋略,但周显睿仍旧重用孟冕为相。
却对郭仪始终不冷不热,让对方在官场上,一直也没发挥出真正的本事。
但如今则不同了,郭仪按萧瑾萱离开大周前所提点的话,成功得到陈太后的赏识,如今更是官拜六部尚书,位同副相。
而他更是萧瑾萱留给周显御的智囊,而郭仪今日悄然来到摄政王府,也的确是来出谋划策的。
因此就见他站起身后,几步来到手捧灵牌的周显御面前,接着躬礼后说道:
“王爷,昭阳公主的仙逝,我郭仪也倍感痛心,尤其每每想到对方是由我亲手推下江底的,我真是羞愧难当的很。当初若非郡主,我郭仪恐怕如今还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疯癫举人。可郡主对我有再造之恩,但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郭仪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我真是对不起郡主多年提携恩情。”
其实郭仪并非没相帮萧瑾萱,协助对方离开长平城,把人带到城隍庙从密道逃脱。
这些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郭仪仍旧是豁出命的相帮。
他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因为亲眼目睹萧瑾萱坠崖,他仍旧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从这种自责里解脱出来。
而郭仪的话说完后,就见得周显御擦拭灵牌的动作明显一顿,但他的眼中没有哀伤,神情也是漠然一片。
“故人已逝,如何追忆终究无用。郭仪你来寻本王究竟为了何事,但说无妨。”
不但神情没有丝毫的起伏,周显御往日邪魅中带着一丝慵懒的语调,这会也被冰冷的声音所取代。
若非他能动也能说话,否则还真就和一座万年寒冰都快没区别了。
那周身所散发出的冷漠和寒凉,都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而郭仪眼瞧着周显御终于肯说话了,当即将心里那份因为提起萧瑾萱,而泛起的酸楚之感强行压下,他便立刻将来意说明了。
“王爷如今已经十一月,等到这年关一过,明年二月份时,陛下可就要大婚迎娶陈后母家的侄女为皇后了。此事若叫陈后逞心如意,那陈家的地位必然要一跃而上。陈家子弟有两后同时庇护下,也定然要入仕为官。到时陈后如虎添翼下,可就更难对付了。”
谈起朝堂正事,周显御没有表情的脸上,终究显出一丝凝重。
接着就见他将萧瑾萱的灵牌,极为小心的摆放在书案上后,这才抬眼看向郭仪说道:
“陈后是显辰的亲生母亲,她来决定皇后人选也是无可厚非。纵使皇弟未登基前已经大婚,并迎娶沈家女儿为正妃。但沈文惠虽然是我已故五嫂的亲妹妹,但到底是个庶出,正妃升为皇后她的确身份有些不够。在此事上随了陈后的心意吧,毕竟封选皇后本就是后宫的事情,纵使是本王也不便插手干预。”
陈家出了个太后,马上又要在晋封个皇后。
如今周显御都难以插手此事,郭仪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无比。
“王爷,纵使册封皇后一事,咱们的确不好干涉。但一旦后位不在空悬,文帝陛下也该亲政了。若是借此事叫陈后不能继续垂帘听政,那对方身居后宫,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事事染指朝局了。”
闻听这话,周显御在沉思了下后,就点点头说道:
“我身为皇室宗亲,如今的摄政王,等到皇后被册立时,我会上书谏言显辰亲政的。只不过郭仪你也别忘了,上个月襄平与帅府大房的二爷萧易军大婚,如今萧家人态度也很明确,已然是站在陈后那一边的。本王若非回京时态度强硬,直接杀到衍庆宫弄得陈后措手不及下,才将我私自出兵梁国的事情压下去。可如今萧家军驻守在我京军营旁,彼此相隔不过七八百米。而且对方驻兵足有八万人之多,将我手中的兵力死死牵制住。因此如今武力胁迫是没用的,咱们还得和陈后在朝堂周旋才行。”
上次周显御领军出征,京军营损失三万大军,他手里能征善战的部下,也死伤无数,因此可谓元气大伤。
因此如今的京军营虽然又集结起五万人马,但新兵较多,实力明显降低不少。
反观在几百米外,就是为了牵制京军营而驻防的萧家军。
不但八万人马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更加是萧家训练多年,上过战场的老兵,完全不是京军营那些新兵蛋子能相提并论的。
上次周显御初回京师,斩杀三百禁军,一路相拦者统统杀死,硬闯进衍庆宫,枪尖直指陈后。
对方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这才写下不予追究周显御出兵攻打梁国的圣旨。
并为了安抚住周显御,陈后还主动说他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封为摄政王,并把军机处的大权,也乖乖的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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