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幕正好被抬起头来的周显辰,给瞧个正着,当即他就有些慌张的忙问道:
“萱姐姐,难道是我弄疼了你不成,这好端端的你怎么还哭啦,若是我给你穿的不舒服,那辰儿这就帮你脱下来。”
轻轻将周显辰拉住后,萧瑾萱就笑着摇摇头,望着铜镜内,一身锦绣华服,气度衬托的极为尊贵的自己,她就露出了一丝惆怅之色。
“姐姐没有被你弄疼,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以前姐姐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在这宫内梳妆,穿这么华贵的衣服。因为在姐姐小的时候,不但时常吃不饱饭,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会被人毒打。我有一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弟弟,有回我被打得狠了,弯腰穿鞋子都做不到,遥弟就向适才显辰你一样,亲自为我把鞋子穿上,一时间想起远在扬州的这个弟弟,所以姐姐有些感伤罢了。”
稍有错处,就会被大骂责罚,这是种什么样的生活,身为皇子的周显辰,自然是没有体会过的。
不过那些做错事的太监宫娥,是怎么被罚的,他却也是看见过的。
当即心知萧瑾萱过去,竟然还有如此悲惨的遭遇,周显辰都不禁快听哭了。
当即就见他一挺自己的小胸脯,接着带着一丝哭腔的说道:
“萱姐姐你别担心自己的弟弟了,既然他和我一般大小,那不如就进宫给显辰做侍读书童,陪着我一起读书练字,和夫子温习功课,姐姐有我七哥护着,你那个遥弟本皇子保护着他,那这样你们姐弟,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啦。”
周显辰这番童言无忌,却极为真诚的话,听得萧瑾萱还是很感动的,将对方拉到身边,她微微一笑的说道:
“显辰有这个心就好,等过些时日,遥弟就要进京了,若是到时你见过他确实满意了,那能给你做侍读,在宫内学习,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高兴,不过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太早,我现在也梳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去良妃娘娘那里,一并赶赴宫宴要紧。”
和良妃还有襄平,会合一处后,几人上了宫撵,没多大的功夫,便来到了今日举办宫宴的云海殿。
只是在大殿门口处,她们却与薛后和惠妃,走了个碰头,双方都在这殿前停下了脚步。
等到众人向薛后参拜以后,还没等对方叫大家起身呢,就听得跟在一旁的钱惠妃,就笑意吟吟的说道:
“今个还真是新奇,我若没看错,跟在良妃姐姐旁边,这一身凤尾纹宫裙的女子,是帅府的瑾萱小姐吧。到底是妾侍生的庶出,难得参加一次国宴,这规矩制度竟然都给逾越了,一个臣下之女,竟然也敢用上凤尾纹饰,就凭这一条,现在将你拿下,当众按宫规处死都不为过。”
良妃身为皇后之下,位居正二品的四妃之一,因此只需行屈膝半礼,并不需要跪地请安。
因此这会闻听惠妃这话,良妃更是直接站起身,然后一笑的说道:
“许久不见惠妃妹妹,到不知上次御儿无状,伤到妹妹的手腕,如今可是大好了。也亏得显御现在是跟在皇上的身边,一起参加祭天,否则妹妹这番话叫这孩子听了去,恐怕妹妹的另一个手腕,也要废掉了呢。”
良妃虽然仁厚,在这宫里也是最为宽和的一个主子。
但能熬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她自然也并非是个,一味只知退让,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了。
惠妃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妃嫔,在这后宫之中,这种妃子得宠,失宠的加在一起,估摸着也得有十几二十个之多。
而四妃之一的良妃娘娘,在这宫中却只有一位,薛后之下就属她最为尊贵,上次惠妃在她的荔枝家宴上,险些闹出投毒伤人的事情出来。
所以一向好脾气的良妃,眼看着才一见面,惠妃竟然又要滋事,她直接不客气的揭了对方的痛楚,以此也是在警告惠妃,说话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
而闻听良妃这番话后,钱惠妃的脸色,当即就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的握紧自己,如今连毛笔都再也握不住,已经彻底被废,伤了筋脉的右手。
惠妃不禁就想到了周显御的可怕之处,当即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萧瑾萱和她有杀亲之仇,废腕之恨,因此当即她就求救的看向了薛后,希望对方能为她撑腰做主。
可是望着惠妃那期盼的目光,薛后的神情却没发生任何改变,而且也没开口,说上任何一句维护对方的话。
如今的惠妃,在钱铭这个亲兄长死了以后,如今怀安侯府的钱云鸿,和她这个姑姑却不怎么亲近,而是每日都过着逍遥侯爷的生活,并未像他父亲一样,继续为亲王一派效力。
所以没了母家支持的钱惠妃,如今薛后之所以还把对方留在身边,不过是养个忠心耿耿的哈巴狗罢了。
宫里哪个小妃嫔不规矩了,到时不用她出手,惠妃就可以帮她解决很多麻烦。
但是若是为了个没有用的惠妃,就与良妃争锋相对,或许以前看在钱铭的面子上,薛后确实会相帮一二,但如今她哪里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就见得薛后非但没有搭理惠妃,反倒几步来到萧瑾萱的近前,亲自把对方从地上扶了起了。
眼神不着痕迹的望了下,萧瑾萱那佩戴在手腕之上,含有蛊液的琉璃手镯。以及对方手背上,那个十分明显的红色小斑点。
当即薛后的眼中就闪过满意之色,而望向对方时,也露出了一丝暗含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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