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含怨的眼神,萧瑾萱如何感觉不到,但她却只当不知道,神情一片坦然。
反正她也算看出来了,杨氏这位生母,还是有些野心的,若宁氏被废,她被扶正,就凭杨氏对她的不喜程度,萧瑾萱甚至都觉得,对方会比宁氏在时,更加找她的难处。
没见刚刚回来晚些,萧恒还没说话,这位生母却先揪着不放了,既然对方注定不会成为她的依靠,还很可能成为阻碍,那索性还不如就安分守己做个姨娘。
萧瑾萱自认保对方一世富贵平安,还是做得到的,至于正室的身份,对方还是不要想了,心中那份母女情一旦冷却下来,她便会像个旁观者般,清晰的分析利弊,从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而杨氏安分呆在扬州,没有任何权利,不能左右自己分毫,这在萧瑾萱看来,是在好不过的了,也只有如此,她们母女间摩擦也会少些,不至于连最后的亲情也心寒的断去。
既然宁氏已经成了废人,萧瑾萱在这么一说,萧恒原本打算休妻的念头,也就渐渐消失了。
毕竟他的原配夫人白氏,在生出萧瑾瑜这个长女后,就难产过世后,宁氏这位续弦妻子,陪了他十多年,也不是半点情分没有的。
念及对方昔日的好,萧恒也愿意养着宁氏下半辈子,就当夫妻一场,他为对方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萧恒不说话,想着心事,可萧瑾萱当家几个月,如今眼看不日就要去京师长平了,自然要一一交代清楚。
“除了嫡母这件事,二姐在家庙养病,但情况还是没什么好转,仍旧认不出人,还有梅庄上的薛姨娘和五妹,因为雪灾的原因,薛姨娘病死了,五妹被困庄子上,不肯听劝,执意要出庄,结果失去踪迹,下人只在大雪地里,捡到一只她的绣鞋。”
萧恒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毕竟都是他的血肉,一个疯,一个失踪,他心中自然不太舒服,可到底是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他虽然难受,但也不至于挺不住。
萧瑾萱也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想了下,望了沈姨娘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对了,还有一事,如今三姐已经十四,明年就是及笄之年,姐姐的婚事,父亲可要上心了,不过我相信沈姨娘定然有合适人选,这事也耽误不得。”
等她离开后,这萧府后宅就剩下杨氏和沈氏二人了,对方进来一再示好,她也愿投桃报李,给对方些甜头。
毕竟沈氏是个妾,按理哪有资格替子女挑选夫婿,但如今萧瑾萱开了口,她便有这机会了,在不用担心子女的婚嫁被任意安排。
这份恩情不算小,萧瑾萱也盼着对方,能念着她今日相帮之情,等她走后,仍旧安分守己,别动歪心思难为杨氏和遥弟。
而另一方面,她也是在警告对方,今日她能一句话赏给对方恩典,来日也能一句话,将恩典收回。一味给甜头,只会让人贪心,恩威并施,才更有威慑力。
果然萧瑾萱开了口,萧恒立马应允,沈氏都乐的快喜极而涕了,甚至忙站起身,对着萧瑾萱就福了一礼。
“谢谢四小姐,理解我这做亲娘的心思,您尽管放心,以后杨姐姐,我定然看成自己的亲姐姐,而且我没有儿子,遥少爷我会当成自己孩子来疼的,咱们萧家鬼祟之人尽去,以后必然一团和气上下一心。”
萧瑾萱满意的笑了笑,这沈姨娘果然是通透的人,既然对方看的明白就好,她离开后也能放心了。
虽然她心里,如今是对杨氏不在向从前那般,恭顺忍让,格外上心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哪能说不管就不管,自然要为对方把将来的路铺好,让她在萧府,过的舒舒服服,没有烦恼。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还是都比较开心的,至少面上都是其乐融融,等到萧瑾萱回到宛香阁,都已经很晚了,她忙了一天也累的不行,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
可能是因为乏了,这一晚她睡的极好,平日经常做噩梦的她,竟难得一夜无梦,睡的香甜。
可是猛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萧瑾萱躺在床上,皱了两下眉,却还是翻了个身,不愿醒来。
“小姐,我是白术,您醒了吗,文昕家出事了,您醒了我就要进去了。”
断断续续的的哭啼声,夹杂着拍门声,还是把萧瑾萱弄醒了,尤其是那句,文昕家出事了,一下就让她清醒不少,缓了缓精神,她慢慢坐了起来。
“在外面的是白术吧,进来吧,文昕怎么了?”
在外面等的心急的白术,闻听房内可算传来动静了,忙哭着推开门就跑了进去,当看见床上还半眯着眼睛,没彻底清醒过来的萧瑾萱时,她仿佛一下有了主心骨,当即哭的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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