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男人看了眼身后,眸子一厉,回头对着莫初心喊:“快!救我儿子!”
“快!快拉他出去!”女人激动的嘶吼。
莫初心扔下背上的画板,冲到车门边去拉车门,车门严重变形卡住了。
车内女人喊:“从车窗处拉人。”
莫初心抓着车窗,向上撑起身体,半个身子钻进去,趴在车窗处伸手拉车内的淳于昊,她也不知道当时哪来那么大力气,她死命的抓着淳于昊的衣领朝外拖,而淳于昊的膝盖受伤了,不能借力,母亲与父亲突然同时发力,将淳于昊推出车窗。
当两人扑在地上再回头时,已经没有轿车的踪影了,几秒钟后,他们听到‘轰’一声巨响。
“不——!!”
淳于昊震惊的爬向崖边,看着崖下那团熊熊的火,还有窜天的黑岩,他声嘶力竭的大喊:“爸——妈——”
莫初心浑身是土,看到人就要掉下去,翻身扑倒淳于昊身上,抱住他的腰,“小哥哥,不要……你要跳下去的话,叔叔阿姨就白白送死了……”
淳于昊第一次哭得浑身抽搐,被小女孩重新拖回平坦的地面,她拿出一块手帕,系在他受伤的膝盖上,止住血液继续流,而她坚定无比的那句:“你不准去寻死,等我去叫人,听见了吗?”
淳于昊看着眼前的女孩还有她身后的世界,都被泪水模糊了,哀大莫过于心死,他心如死灰……
小女孩转身跑了,他摸到身边的画板捏住,模模糊糊间,只看到一条淡紫色的裙子飘远,就好像一只蝴蝶渐渐飞出视线,他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祖父和哥哥站在他床边,两兄弟抱在一起痛苦,而祖父却斥责他们懦弱,告诉他们这时候哭泣只象征着懦弱,是个男人的话,就替父母报仇!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该做的!
淳于昊试图在附近的村镇找过那个紫色裙子的小女孩,却一直没有找到符合描述的人,而他昏迷前握住的画板内,夹着一张女人的素描画。这幅画连同那条手帕,成为了淳于昊唯一可以记住那个小女孩的物件了。
三个月后,淳于昊养好伤主动要求去军校,他报了以严厉与艰苦著称的德尔军校,在那里与郑野相识。
这就是故事的起因,缘分的使然……
在祖父的一份机要文件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那是莫晋城与妻子林文翠的近况资料,两人身边站着14岁的莫初心,女孩稚嫩的脸上笑容甜美干净,他记住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莫初心,让他想起一句话,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他徐徐回忆过去,将这些被隐藏的事情全盘托出,而苏静若听着他描述的过往,心如刀绞,环着他的手更加收紧,她能感受到他的悲伤,而她却更加自责,“亦琛,对不起,我没救出所有的人。”
女人的声音拉回苏亦琛的视线,他推开她的肩膀,捧着女人的脸,“我没怪你,从没怪过,你救了我,我一直很感激你,而我父母就是知道难逃一死,才让你先拉我出去的,他们将生的希望给了我,我才是背负着他们命的人。初心……爸爸妈妈会在天堂感激你的。”
苏静若将脸埋进男人的胸口,温热的液体浸透衣衫,她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即是为祭奠自己的父母,也是悼念他的父母。
“好了……不哭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小哥哥看看哭丑没?”
苏静若被他一句话逗得差点破功,脸上的表情哭得憋屈,笑得难看,一双凤眼水润红肿,洁白的眼仁此时已布上了红血丝,好像兔子眼。
苏亦琛饶有兴致的端详,捏着女人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郑重的下了评价:“漂亮女人见得多了,可哭得这么漂亮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老婆,真美!”
“噗嗤……”苏静若笑了,一拳砸在男人胸口,“人家正悲伤呢,你瞎贫什么!”
苏亦琛用拇指抹去女人脸上的泪痕,盯着她的眼睛说:“老婆,我什么都说了,你能原谅我的隐瞒吗?”
苏静若点点头,一个字:“能。
‘呼……’苏亦琛长吁一口气,心踏实了。
苏静若又一脸严肃的看着苏亦琛,“亦琛,你刚才讲电话我不是故意听的,我醒来没看到你,以为……”他抢过话,“以为我有不告而别?”
点头,“嗯。”
骨节分明的手在女人的鼻尖上轻轻一刮,“又乱想!”
苏静若垂下眼,如蝶翅般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她轻声说:“醒来的那刻,是真的怕了,以为你回来只是我的一个梦,梦醒了,一切美好变成泡影。”
她的担忧,她的慌乱,她的一往情深,还有她的痴心不变,都藏在那双黝黑的瞳仁里,她一直都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女人,而此刻,狡猾的狐狸终于变成了坦诚的小白兔,他欣喜如狂。
捧起她的脸,在粉嫩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是个纯粹的吻,没有任何情欲的吻,单纯的去表现他此刻的心情,他爱惨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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