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杭的脸色陡然一沉,“警官,请注意你的措辞,如果你想用怀疑这种假设性的语言来扣留我当事人,我会立刻对M市警局提出行政复议,捍卫我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即便这个过程艰辛且复杂,也决不妥协!”
谁知此话一出,对面的警官瞬间从桌下拿出一份笔录拍在了桌上。
“殷律师,先别急,看看这个。”
苏静若的目光从桌上的那几张纸扫过,她刚刚就觉得这名警官的口气非常自信,原来手中握着王牌没亮,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殷杭显然谨慎、严肃了许多,他没什么表情的问:“这是什么?”
警官的态度骤然自若,与之前被殷杭处处遏制的畏首畏尾相比,现在的气势明显高涨。
“这是当天坐在布拉格二层靠窗第四个座位上的客人的笔录。他听到了你当事人与温伯寒之间的谈话。”
苏静若蹙眉,“……”她在回忆当天的情景。
靠窗第四个座位?那里坐了客人?什么时候的事?
突然,苏静若瞳仁一紧,想起她上楼梯时与一个下楼的客人擦肩而过,那人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个同伴,所以她没注意到那个坐在背对着他们座位后还有一个人。
殷杭留意到苏静若的脸色,看起来她是想起了什么,眼眸危险的睨了睨,该死!不是告诉她别有事瞒着吗!
警官冷哼了声,“苏小姐,殷律师,我看你们俩都该冷静冷静了。我们还是坐下慢慢谈吧。”
苏静若与殷杭对视了眼,两人压下怒火,缓缓而坐。
对面的警官继续刚才的问题,苏静若还是那句话,这属于商业机密,与本案无关,我有权保持沉默,殷杭也站在律师的角度支持了苏静若的说法。
可两人的拒绝,并没有得到警官的支持,他依然执着在这个问题上,不死不休,一遍遍的要求苏静若回答。两方僵持不下,殷杭巧舌如簧,最终询问的警官也毫无办法,只能作罢,最后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后,让苏静若看下笔录记录的与她陈述的是否相符,没有异议签字。
苏静若一页页认真的看,殷杭也在一旁仔细的检察,最后确认无误,苏静若签字,按了手印。
殷杭起身,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和我的当事人要离开了。”
‘叩叩’询问室的门被敲响,一名警官站起来去开门,殷杭和苏静若看向门口,另一名警官拿着一张纸交给刚才问询的警官,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对方点点头,门再次关上。
警官转过身,别有深意的看着苏静若,手中的那张纸让他嘴角挑起阴佞的笑。
他得意的说:“苏小姐,恐怕你现在不能走!”
殷杭轻蹙了下剑眉,问:“为什么?”
警官将刚才那张纸亮出来,面对着苏静若,说:“这是拘传证,我们要带苏小姐去另一个房间进行跟进一步的讯问调查。”
讯问?!殷杭心里紧了下,这是对犯罪嫌疑人采取的调查方式。难道坐实了苏静若的罪名?
“?”苏静若一脸冷漠,殷杭对他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慌,苏静若很平静,并没有紧张,他相信殷杭的能力。
“苏小姐,这次恐怕殷律师不能在一旁陪着你了,你的身份变了!
现在,你是犯罪嫌疑人。”警官从腰上拿出手铐,“手伸出来。”
苏静若垂眸盯着那冰冷的手铐,她不是法盲,拘传证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强制措施,说明她现在已经从受害人被定论为犯罪嫌疑人,之后就是被告!
殷杭的手机响了几声,他走到一旁接电话,只是低低的应声是。
苏静若还在僵持,脊背挺直定在原地,如石壁上的一棵松柏傲然挺立,警官喊她伸出手,她冷漠的看着对方,双手反而背在了身后,警官碍于是女同志不方便主动去抓对方的手,让另一个警官去叫一名女警来。
询问室内,森然寂静。
苏静若淡静的脸色在微黄的灯光下更显透白,对面是高大的警官,她人显得单薄了些,可气场并不输给对方。
她是女人,强大的女人,打不垮的女人!
殷杭握紧拳头,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该出现的人快点出现,他们现在需要帮助。
很快,询问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一名约四十岁左右的警官走进来,看肩章应该是领导级别的。
果然,询问苏静若的两名警官站起,向进来的人敬礼,“卢队,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卢长冬回以敬礼,“小马,人问完了吗?”看向马警官身后的苏静若。
“问完了,不过接到赵队的电话,让带着人去讯问室,进行深入调查。”马警官回。
“恐怕不能带她去做讯问笔录。”卢长冬说。
“?”马警官疑惑,刚要问为什么,卢长冬将身后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苏静若:“……”
殷杭轻吁一口气,终于出现了。
时间静止,四目相对。
他来了。
她笑了。
……
在门打开的一瞬,苏亦琛的目光便锁在了苏静若身上,而苏静若膛目之际也盯盯的看着苏亦琛,两人的眼神在无声的交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做任何事,他都支持她。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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