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静好觉得这场谈判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直起身,又恢复如初,眼睛里的泪水已褪去,面色平静,波澜不兴。
她淡淡的道:“我告诉你那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你错过的六年,我独自面对,未来的六年,我依然不需要你的介入。”
慕子谦眉心皱了下,口腔里涌上一股血腥味,被他生生压下去。
他有气无力的说:“我真想把你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
秋静好缓缓起身,又退离他五步之遥,她背靠着墙,他们之间的鸿沟再次变成一道不可逾越的距离。
“你错了,对你,我根本就无心的。”
“……”听过软刀子吗?慕子谦尝到滋味了,杀人无形,杀人不见血。
“我们结婚伊始,便是带着各自的目的,你为了权钱在握,我为了家族兴衰,大家各有所图,又何必争锋相对,不如好聚好散,给这段不美满的婚姻画上休止符。”
慕子谦调整气息,脸色依然泛着淡淡的灰白,“那是你认为的。”
“你开始不也这么认为吗?”秋静好反问,“不然,我们的婚前协议又是作何用的?”
他揭起眼睑看她,目光深不可测,“去他妈的协议吧。”
秋静好对于他粗鲁的言语,只微微拧了下眉,但很快散去。
“在商言商,你们商人不是最注重合约约束的权利与利益的诚信吗?我想你比我记得清楚,婚前协议有一条注明着,婚姻存续期间,只要一方觉得没有必要在继续这段婚姻,两人协商后,协议离婚。提出离婚的一方,将放弃另一方的财产分割权。”
“我要是不离呢?”慕子谦笔直的目光看她,幽暗而深沉。
秋静好默了默,“别逼我!”
慕子谦勾起一边唇角,笑得狂放不羁,“我还就逼你了,这婚我就是不离!”
秋静好脸色更冷,如淬了冰般的寒凉,“你不离,我就去律政司告发你,龙虎堂虽然表面上已经洗白,可暗地里还是保留了一些灰色地带,那是不被法律所允许的存在,我想律政司司长会很高兴有人提供确凿线索,铲除掉国内最大的一个黑帮的。这种政绩,对任何法务部人员,都是晋升的最佳途径。
还有一件事,你杀过人,我亲眼所见。”
慕子谦微微眯眼,缓缓向后靠去,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慵懒邪魅。
“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那时,你在酒店里开枪杀了人。事后你将手枪丢弃在酒店后的池塘里,当时来了两名服务生,你没来得及处理尸体,怕被人发现先走了。现在那案子还悬在拉斯维加斯的警局档案库。你想不想知道,两名服务生是谁叫来的?还有你把枪落在谁手里了?”
“都是你做的!”疑问句,却是肯定的态度。
慕子谦知道她不会轻易妥协,只是没想到,这女人未雨绸缪的功力,比他还要高。
“是的,我打电话给前台告诉他们我房间的电力系统出了问题,至于那把枪,我只花了三千美元就打捞上来了。物证我保存的很完整,只要比对枪上的指纹,还有弹道痕迹,慕子谦,你将被最高法院以一级谋杀的罪名起诉,到时候,不光你要坐牢,慕氏也将会因为你的个人问题,面临全线崩盘。别说你慕氏总裁的位置,恐怕连你龙虎堂的交椅也坐不稳了。”
她字字珠玑,语气狠厉,慕子谦知道,她是拼死一搏了,将全部底牌亮出来,就是在今天,在他这博一个机会。
秋静好审时度势的观察慕子谦,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某些情绪的遗漏,但短短几秒,秋静好发现简直是天方夜谭。
慕子谦掩饰的本事太高,一双黑眸深不可测,他平静的望着她,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即便在心里筹谋着如何应对,他也不会留给她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就是善于伪装的高手。
彼时,慕子谦再次领教了娶一个智商超水准的老婆有多令人头疼。
思量了番,他决定以静制动,她不是想离开他吗,那他就将无赖耍到底,偏不随她心。
“你还是想离婚,对吗?”
秋静好点点头。
“离婚可以,孩子留下。”
秋静好几乎是同时夺下话语权的,“绝不可能!铭晋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忘了,他也是我儿子,无论从生理学还是法律意义上。我与他之间的血亲关系毋容置疑。而且我也不介意做亲子鉴定维护我做父亲的权益。”
“你……”秋静好被他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他痛斥,“你有那么多女人,随便谁,都愿意给你生孩子,而我不同,父亲去世后,我除了铭晋,谁也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争?铭晋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怀胎七月,三月之前我几乎无法进食,每天除了上课,还要挺住煎熬的孕吐,七月生产,我差点丢了半条命,孩子出生,我整个月都没睡好觉,他体质差,我每天担惊受怕,孩子半夜发烧,我大半夜抱着他从治安最差的街区穿过,我怕的要死,可为了孩子,我必须什么都得自己挺着。我为了铭晋,付出了我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爱还是关怀,我倾尽全力。我辛苦带大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跟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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