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了不起啊,我也很有钱。”希德扬起尖细的下颚万分不屑地瞥了姜川一眼,然后突然换上他那个别扭的中文来了句,“然,给我生孩子,我养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姜川微微眯起眼,而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黑发年轻人已经拎起手中的文件夹“啪”地一下拍在了身边少年的脑袋上,后者“嗷”地一声抬起手去摸被拍红的脑门,同时特别委屈地换回流利的英语抱怨:“搞什么,这句中文我练习了很久,终于有机会说出来的!”
谨然抽了抽唇角正想嘲讽他两句,这个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整个人往后拖拽了下,与此同时姜川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下次再说试试,你会发现话一刚落你的脑袋就boom,地一声——”
谨然转头去看姜川,发现后者脸上并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情绪在。
希德满脸阴郁地瞥了眼男人:“可是是然自己答应的。”
谨然:“……”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希德看了眼谨然,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拍红的额头,紧接着皱起眉露出个特别孩子气的表情,猛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垂下眼用傻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说,“生气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希德走到桌子边抓过自己那份歌词的文件夹找了房间对面的角落一屁股坐下,一脸郁郁寡欢的模样,哪怕是他的经纪人凑上去跟他说话也是别过脸不想理的样子,赶跑了经纪人,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背歌词……谨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文件夹打开低头假装看风景,但是很显然假装看风景很显然不能骗过这会儿还坐在他身边没被气跑的另外一个人,于是谨然感觉到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文件夹被抽走:“你答应过他什么?给他生孩子?”
姜川的语气听上去似乎觉得这个说法简直滑稽。
但是谨然却完全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低下头将自己的文件夹抽回来,他含糊地说了句:“开玩笑的而已,和非人类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啊。”
他说的是实话,那个时候希德确实是非人类。
但是话语落下,他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沉默了三秒,三秒后,姜川站起来走到道具组的领导身边提出要求去看看服装道具之类的准备程度,无论是以演员的身份还是投资商的身份来说这个要求都并不过分,所以那人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带他去了。
谨然盯着姜川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男人无情地将录音棚的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他沉默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自己周围的所有人得罪了个遍——这其中的委屈他还真没地方说去。
毕竟他也不是没试过跟姜川透露一下自己就是他家仓鼠的事情。
姜川给出的反应也非常符合标准正常人类的思维范围——生气。
如果这个时候追出去说出“你别当真啊我是阿肥希德就是当初的小黑小黑记得不你硬塞给我的媳妇儿后来他为了救我死掉了临死前跟我说要操到怀孕什么的我能不答应么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做得到啊当然会答应那时候只是希望他别死而已”这么一段话,谨然想了想,觉得好像将姜川的怒火彻底点燃然后将他从这座高楼大厦的窗户直接扔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大。
谨然捧着脸皱着眉坐那,一边苦思冥想琢磨怎么算这笔糊涂账,一边心不在焉地低头去看那歌词,等到有人来通知下班时间大家可以各回各家,谨然站起来这才发现那长长的一大串歌词他也背下来差不多了,包括希德的那部分英文歌词。
问了下策划关于定妆照之类的行程,确认了之后谨然掏出电话打给方余让他开车在楼下等自己顺便想想今晚吃什么,电话那边含糊其辞地说今天跟剧组的其他人约好了出去谈工作,此时谨然人已经走出了克莱尔公司的大门,听到这话眉毛飞上了天,也是很不满:“你晚上有安排不早跟我说,那我怎么办,饿死在街头么?”
一边抱怨着,结果耳边听到汽车急刹车甩尾的声音,谨然微微一愣抬起头,随即便看见一辆熟悉的骚包黄跑车停在自己面前,驾驶座的窗户降下来,露出了男神那张冷艳高贵的脸:“上车。”
祈使句命令语气。
谨然抽了抽唇角:“就……不用了吧。”
“最近的地铁站距离这里开车二十分钟,走路等你走到地铁都关门了。”姜川说,“上车。”
谨然想说自己的腿才没那么短走路也没那么慢,但是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车上,对于姜川自己就像是蜜蜂闻到了花似的天生自带吸引力的行为谨然不禁觉得尴尬不已——坐在车上扣上安全带,一片寂静之中,他想了想特矫情地说:“就送到地铁站就好。”
姜川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
然后那车子就像是白天从姜川的公寓出发时一样,伴随着发动机轰隆一声巨响,像飞机一样飞了出去。
十分钟后,跑车华丽丽地路过了地铁站。
一个小时候,跑车华丽丽地经过了谨然住的酒店。
一个小半小时候,跑车华丽丽地开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街道上人潮拥挤,作为德国的首都这里汇聚了来自各种国家,各式各样职业以及身份的人们,此时天已经黑下,街边霓虹灯开启。
姜川问:“饿不饿?”
谨然想了想,回答:“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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