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山巅,雷峰塔下。
一身白衣的青年闲散的翘着二郎腿,望着天穹秋月,心思远游,不知在何处。
东海之外是星空。
明月之上是星空。
北蛮草原之后的漭漭雪山之后是什么?
大理那片沼泽的尽头处又有什么。
处于大凉西方尽头的东土所在,是一片世界。
那么,东土的西方尽头,又是什么?
都是星空么?
如果都是星空,大凉和东土所在的这块天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天圆地方的一个立足点,又或者是世界的中心,是正片宇宙的唯一天地?
不得而知。
宇宙浩渺,星空无穷,在人类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李汝鱼曾经就想过,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在扇面村时读书,夫子曾于黄裳没曾编修完的那本《道藏》之中提及一句话:叹宇宙之虚渺,哀岁月之无穷……
那时候,李汝鱼就曾望着星空想过,星空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在天地、星空、宇宙面前,人类,何其渺小……
李汝鱼忽然笑了笑。
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渺小的人追求渺小的幸福,她在我身边,那么,一切就够了。
周小小,又名谢晚溪,已及笄。
此刻坐在李汝鱼身旁,手持一书,恰是大儒黄裳完整编修出来,汇聚天下道家精髓的《道藏》中的一卷,名《正阳道》,默读无声,满脸神圣。
月光洒落在身上,宛若沐浴圣光。
不远处,阿牧伸长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登山台阶,有些百无聊懒,只是偶尔回首看李汝鱼时,全身心都是小女人的满足。
山下,院子里,红衣宋词正在旧王妃苏苏的协助下,按照从周婶儿那里学来的方法制作南瓜饼,两个女人将厨房搅得狼藉不堪,却乐在其中。
尤其是王妃苏苏,似乎很享受这种小市民的欢乐。
红衣宋词倒是一脸嫌弃。
不过她倒也是开窍了,因为周婶儿一句无心之言:掌握一个男人,先掌握一个男人的胃。
反正和谢晚溪和睦共处是不可能的了。
那又何必在意。
只要李汝鱼心中有我红衣宋词,你谢晚溪再反对也没用,大不了我们两个人斗一辈子,等老了满头白发了再回首这一生,不也是一种别样的充实人生吗?
李汝鱼又望天穹。
却一阵脸红,急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雷峰塔顶上,小小那位道家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上去,依然赤足,依然一身雪袍,雪袍之下依然无寸丝遮掩。
依然……被李汝鱼看了个光。
纵然有夜色,可李汝鱼也清晰的看见,女冠的整个双腿,乃至于若隐若现的小腹,皆已是金玉之色。
怕是要成圣了。
然而也依然是个女人……李汝鱼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自然脸红。
其实他现在已不是雏儿。
阿牧的娇躯,李汝鱼早就熟稔,更知道女人最为美好的美好,只不过女冠终究是小小的师父,有些事情还是要恪守伦理。
于是闭眼不见,一念静心。
没有道家天赋的李汝鱼,一念静心之间,整个夕照山巅,便有剑意泼洒在地,生而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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