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在野外露营,金甲兵在周围扎了个圈儿,我们便在中间安营扎寨。分明只有八个人,却升了两堆大火,他们五人一堆,我们三人一堆。但这无边的黑夜仍然可以吞噬一切!
花妖去找野味,打了一只山鸡,活捉了一只兔子。
“喏,煖儿,给你玩儿。”
“咦?兔子?”我几步跳过去,将它抱在怀里,雪白雪白的一团肉球,暖暖的,直往我怀里钻。
“呵呵,花妖,它在舔我的手。”
“^o^,走,我去给你烤山鸡。”
“诶?花妖,你还会做饭啊?”
“这有什么难的?天下有我不会做的事么?”他到很不谦虚,自鸣得意!
我嘴角一抽,笑嘻嘻地跟上去,“花妖,你的衣服破了道口子。”
他瞥了一眼衣服下沿,不介意地说:“正捉兔子时,几个不知死活的晋阳派弟子吓跑了它,我只好将他们撵走了,不小心被树枝挂了一下。”
晋阳派弟子也来凑热闹了?西恒去是柴火时碰到了岳山派的,残阳又解决了一帮天音阁的……
我笑笑说:“算了吧,想来的都让他们跟着吧,前方有多少危险,还不知道呢!让他们去探探路,也不错。”
“^o^,落儿这主意倒是不错。”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帝王谷究竟在哪儿?落霞谷我跟寒哥哥去过好几次了,而且欧阳前辈在那谷中住了几十年,也没见哪里像帝王谷啊!”司马雪彤嚯地站起来吼道。
我瞟了她一眼,除了她以外,几乎没有人怀疑我。容大哥、素雪姐向来是相信我的,只是在这时候也相信我委实不容易了。
而洛寒,一直都没说过话,也没见有一丝怀疑。既然也是愿意相信我,那么为什么不相信我没有勾结启皇呢?
火光在跳动,他的面容也一亮一暗的,深暗的眼底一片清凉,看不出什么情绪。
而他身边的少年,一直没有看过我,没有说过话,沉默的让所有人都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残阳!”我叫了一声。
一直埋着头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从前叽叽喳喳的模样几乎成了永远的历史,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整天拿着大红苹果啃的少年了。他沉默的凝固了周围的空气,让一切都笼罩在淡淡的哀伤与悲痛中。
“残阳……我们,可以聊聊么?”
他不应声,只是撇开头,不想理会我。
“喂,我问你话呢!”司马雪彤受不了我的无视,又尖叫起来。
“司马小姐,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可以不用去落霞谷的。”素雪姐柔声道。
“我……素雪姐,南宫家个个心怀不轨,还是小心为好。”
“我们都相信煖儿。”容大哥笑着说。
我心底一暖,勾了勾嘴角,将小白兔往怀里紧了紧,“容大哥,素雪姐,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
“一个人的心性、品性如何,虽不是一朝一夕看出来的,但也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就如在顽皮的孩子,也忘不了回家。”容大哥面容含笑,目光温暖柔和,如沐浴春风一般的清爽,一扫我心中的阴霾惆怅。
“煖儿,失去的不一定永远失去,存在的不一定永远存在,这就是人生。只要问心无愧,便要坚强的走下去,明白吗?”
“^o^,素雪姐,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她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旁边默不出声的残阳,说:“残阳,一切并不是煖儿的错,小溪的离开,她的心并不比你轻松多少,也苦、也痛……你不该把仇恨发泄到她身上的。去吧,也许小溪也想知道她是否安好,也想见见她。”
残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我,再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布袋,神色冰冷晦暗。
“残阳……”我轻唤一声。
他的嘴角动了动,然后起身道:“走吧。”
我一喜,竟然差点落泪了,连忙把怀中的小兔子塞给西恒,跟上残阳的步子。
时间把万物煮成了雨水,我们在过去的青涩岁月里留下的脚印,它们在云静天晴后,化作一阵风,在记忆里徘徊。
我们站了很久很久,风很大,我浑身都在发抖,心尖也发凉了。
“残阳,对不起……”我沉沉地打破了宁静。
他的身子一颤,握紧拳头,然后又慢慢展开,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她一直都把你当成是命根子,认为照顾你、保护你就是她天生的职能,甚至为你死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是不愿听到的。”
他不看我,只是极目望着远方,左手颤抖地摸着脖子上的布袋子。
“呵,可你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自嘲地一笑,要怎么原谅呢?
“为什么她跟着的人……是你?为什么?!!”残阳咆哮出声,一双充血的眼睛入发怒的狮子,铁血一般的仇视着我。
“我也想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我……曾经听人说过,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呵呵,但是我好像是个例外。”
残阳退了几步,靠在背后的大石头上,捏了捏眉心,沉沉地说:“可是,如果没有你,我又如何遇得上她呢?呵,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这一切不关你的事,小溪的死,不关你的事。是木离,是他把小溪折磨致死的,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是,绝对不可饶恕,他……一定要付出代价,不可饶恕!”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玉蝉,抚摸了很久,才递到残阳面前,说:“这是小溪送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只以为是她特意去买的,但事实上这是她父母留给她最值钱的东西……^o^,那傻丫头当时送给我是还磨蹭了老半天,生怕我不满意,怕我瞧不上呢!交给你吧,这也算是她最贴身的东西了,好好保留吧。”
残阳双手颤抖地接过去,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了他眼角透明的星光,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也变得深邃冰冷中带着独有的温情。
他细细摩挲了好久,才缓缓握紧掌心,闭上眼,泪水悄然落下。
我靠着大石头坐在地上,望着远方黑黢黢的山影,勾了勾嘴角,说:“小溪……也有调皮的时候,也许她只是出去玩了,玩儿够了就会回来呢!上次,偷偷跟着你和七叔一起去骑马,不久摔折了腿么?这次偷跑出去,再受伤,也就该长教训了,就知道还是乖乖呆在我身边比较好!^o^,残阳,等她回来,你就把她领走吧,这丫头我是管不住了。”
他侧头看了我很久,然后也靠着石头坐下来,淡笑了一下,说:“好啊,等她回来,我就把她领走。”
“呵呵,那她以后就不敢乱跑了!”我笑出了声,有水珠打在我的手背上我仰头看着天,“下雨了么?怎么会漏水呀?呵呵呵,月明星稀,没有下雨啊!”
可是,我的世界已经下个不停了。
残阳看着我,眼在哭,嘴在笑,却不会再叫我“疯女人”了!反而是伸手轻轻拭去我脸颊的泪珠,认真地说:“我跟小溪都是孤儿,无父无母,也无亲人。你是她的小姐,也是我的大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就请你为我们做主,将小溪嫁给我吧!”
我顿了一下,收回视线,看着残阳,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我笑着点点头,说:“好啊,等小溪回来,我就给你们准备一个最现代的婚礼,穿婚纱,进教堂,在神父面前宣誓,然后结为夫妻,一辈子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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