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茹与田不易道:“小凡师弟之事,不知二位师叔有何见解?”
田不易一掌狠狠地拍在桌上,冷哼道:“这个逆徒,便让他自生自灭吧!”
苏茹不禁白了他一眼,心知他无非是嘴硬心软,随即轻叹一声,向萧逸才道:“如今道玄师兄情况亦是不容乐观,如今的青云,恐怕要萧师侄来拿主意了。”
萧逸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凡师弟之事,逸才以为,虽然是我青云内事,却也牵扯到了正魔两道,总该给天下英雄一个说法,此事怕是无法避免,事到如今……”
顿了片响,萧逸才才终于做好了决定一般,向那来通报的弟子道:“如此,便请二位掌门进来吧。”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长笑:“恭喜恭喜啊!”
一马当先的,不是焚香谷的云易岚又有何人?
随即只见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紧随其后,正是天音寺的普泓。
萧逸才一一见过了两人,又叫人上了茶,这才问道:“云师伯一见面便是贺喜,不知喜从何来啊?”
云易岚笑道:“萧师侄,云某听说就在不久之前,贵派终于将十年前叛出青云,如今鬼王宗鬼王手下得力干将鬼厉抓获,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阿米陀佛!”普泓高宣了一声佛号,面露悲苦之色,叹道,“此事老夫也已听闻,说起来这位张施主。与我那普智师弟,还有一段渊源。”
云易岚道:“不知。青云将如何处置此人?”
萧逸才道:“张师弟误入歧途,如今铸成大错。我青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如何交代?”云易岚又开口问道,但这话语气虽然平淡,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有些咄咄逼人了。
只听得田不易不冷不热地道:“如何交代是我青云的事,就不劳云谷主费心了吧?”
云易岚先是一楞,瞥了田不易一眼,看到他那黑如锅底的面色,不由长笑道:“田师弟说得没错,确实不该由老夫来费心,不过……老夫还有一事。十年之前,我焚香谷至宝玄火鉴丢失时,贵派张小凡,便与鬼王宗那叫碧瑶的妖女假意帮我们追寻,而就在事后不久,便由鬼王宗那妖女携带玄火鉴在我焚香出现过,此事,是不是该给我焚香谷一个交代呢?”
萧逸才神色微动,暗道这云易岚果真是来者不善。但此刻也只得开口道:“此事我会亲自过问,若张小凡当真与此事有关,我自会给云谷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事事关重大,希望萧师侄谨慎处之。”云易岚淡淡地笑着。这话算是给萧逸才施压了,“此子作恶多端,这十年来。无恶不作,更得了个血圣的名头。可见其手段之狠辣,依老夫看。不如天下共审,才不失公允吧。”
田不易怒道:“云谷主的意思,是以为我青云会有失公允么?”
“云某怎敢。”云易岚淡淡地道,“萧师侄方才说要亲自审问鬼厉,但云某以为,那鬼厉曾与诸位渊源颇深,怕是到时候下不去手,魔门中人,个个狡诈如狐,如此审问,怕是审不出什么东西来吧。”
“你——!”田不易刚欲发话,便被苏茹拉住,只听得苏茹开口道,“云谷主的意思是,要严刑逼供?”
还没等云易岚答话,只听得苏茹道:“我正道素来以仁义为先,如此手段,云谷主不嫌有些过了么?”
“对这等魔头,何必讲那么多仁义道德。”云易岚淡淡地道,“老夫这么提议,也只是想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是么?”苏茹微微一笑道,“我正道中人,本就该事事以仁义为先,自始至终,若是一套样子,明天一套样子,如此朝三暮四,那是不是今天可以是正道中人,明天就可以加入魔道了?”
即便以云易岚的心性,此刻也有些变色道:“田夫人,老夫来此,可不是为了与你们争论这些的,到底要不要还天下人一个公道,几位自己决定!”
“阿米陀佛!”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佛号,普泓道,“各位同是正道中人,何必为了一些口舌之争伤了和气?贫僧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几位以为如何。”
萧逸才道:“大师请讲。”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泓长叹一声,道,“张施主当年会叛出青云,说起来,我天音也难辞其咎,以至普智师弟时隔十年,亦不愿入土为安,况且张施主这些年所杀之人也大多是魔门中人,倒并未来中原作过什么大恶,若是几位信得过贫僧,老僧愿在天下人面前为张施主担保,倾尽全力渡化张施主改邪归正,若是张施主愿意从善,焚香谷至宝之事自当不会推辞,此间天下人有何诟病,天音寺皆愿一力承担,不知几位可肯看在我那无法瞑目的师弟的份上,给老僧几分薄面?”
几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云易岚更是脸色猛地一沉,随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节几乎捏得发白,似乎几度压制着自己内心快变成个火药桶一般的情绪。
今日他一得到消息,便匆匆赶来,本就是下定了决心要把这玄火鉴的下落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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