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宅,高知府马上就陷入了思索中。说实话,他之前确实是故意放纵李财主在民间放高利贷,却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他原以为李财主是个知道适可而止的人,起码不会把高利贷的生意弄得人尽皆知,现在看来之前是看错了。
对于重利盘剥的严重性,高知府自然是有所认知的。这个朝代最严重的刑罚之一就有重利盘剥,几乎一宣判就是死刑。
从李财主身上,高知府联想到了其他依附于自己的云州势力。凭借他的庇护,他们是不是也跟李财主一样越来越肆无忌惮?他只是这么一想,答案便随即呼之欲出。毫无疑问,那些势力利益熏心,当然不会见好就收。
明白了这一点,高知府顿觉心中一片冰凉。他平时一直以小心谨慎自居,却不曾想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埋下了如此多的隐患。
最初的震惊过后,高知府立刻就冷静了下来。事到如今,他后悔已经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问题。他暗暗琢磨了一番,把那些势力能带来的好处与潜藏的危机进行了对比,最后终于下定铲除这些祸害的决心。
不得不说,高知府果然是个有决断的。他没有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住双眼,做出了一个极为明智的抉择。
宣判的结果一出来,永宁侯府的下人立刻就从围观群众中跑了出来,当即朝甜蜜蜜所在的方向奔去。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甜蜜蜜,这可是他们家世子爷交代过。若是他们不小心耽误了,到最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收到宣判的结果,素问和莫易相视一笑。一切都如他们所料的那样,高知府果然选择对李财主痛下杀手。
回头看见陈德全脸上的浅笑,素问一点都没觉得心虚,反而落落大方的把侯府下人送来的消息与他分享。在她看来,她这回确实是利用了陈德全的影响力,但并没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所以完全没必要觉得心虚。
在事情发生之前,素问已经征得了陈德全的同意,虽然没有提前把事情挑明。陈德全当时的条件是不违背道义,显然这件事是符合这个条件的。
听了他的介绍,陈德全心情貌似未受到丝毫影响,反而笑盈盈的说道:“素问丫头,你们这一招可算是一石二鸟。除了帮到那个年轻妇人外,你还顺便帮了高知府一把。有了这一次的事情,他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只是不知他会不会记在心里?”
对于高知府会不会报答恩情的问题,素问完全没任何兴趣。在她看来,高知府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怎么想怎么做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相比于报恩的事情,素问更好奇高知府是如何得的好处。她这回明明是故意给他难堪来着,怎么一个不小心反而帮了他的忙?她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这才能防止以后发生同样的事情。明明是想算计某人,却无意间帮了忙,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美妙了。
心中有疑问,素问马上就好奇的开口问道:“世博,您这话怎么说?素问明明是给他找麻烦,怎么会反而帮了他的忙?”
见素问虚心请教,陈德全立刻就好心情的出言解释道:“表面上看,你把李财主送到他面前,这是让他觉得难堪,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若他能认真审理李财主的案子,定然会发现许多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这便可引起他的警觉。”
见他这么说,洪迁立刻笑着接话道:“若他是个聪明人,肯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将身边潜藏的所有类似风险都拔除掉。从这一个角度来讲,你们俩确实帮了他的大忙。”
听了他们的解释,素问一脸恍然道:“将这些潜藏的危险拔除掉,他便少了许多能被御史用来谈何的证据,同样也拔除了不少获罪的不利证据。严重一点说,有我们俩这次无意间的相助,他或许便能避开将来抄家灭门的大祸。”
满意的点了点头,陈德全就笑眯眯的回答道:“没错,你说得对。像纵容治下重利盘剥这种罪名,若是被查实了,最后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么大的恩情,你说他该怎么还?”
素问听了,一脸浑不在意的说道:“对我来说,还不还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有意的,本来就没打算让他领情。若他真觉得良心不安,以后就少做这些事情,别为害一方便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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