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地声音越来越响,手电的灯光,扫来扫去,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忽然,有人说:“会不会是哪里漏水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的光都瞬间集中到了那堵墙上,很快,光芒都集中到了一处,一束水流正从一个泥袋的缝隙中挤出来,位置不高,因为现在山谷里面的水还不多,但,还在增加。
墙的后面,水流不断地砰砰地撞在墙上,那声音,就好像是宁州那条松塘江里的潮水拍打河提的声音。
有消防员上前去检查了呲水的地方后,回来汇报:“没什么问题,不用管它。”梁健放了心。
目光扫过周围的那些人,包括跟着梁健来的干警,消防员还有政府同事,和那些自发过来帮忙的老百姓,梁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心情略松后,疲惫就跟着上来了。梁健握了握被水泡得有些麻木的手,说道:“既然现在情况还算稳定,那女同志就先回去休息吧。至于其他的人,再坚持一下。”
众人同意,送走了女同志后,梁健又让沈连清和邓大为将目前在场的人,进行排班,轮流巡查那堵墙还有附近的一些情况。至于其他人,都暂时到帐篷里休息。之前,区里过来增援的那部分人,带了两个大的军用帐篷过来,倒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邓大为安排梁健等几个政府干部,还有那些老百姓是第一班休息。梁健也不跟他客气,这操心了一天,他实在已经累得不行了。进了帐篷,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拿了些装满泥的蛇皮袋在地上堆了两层,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一直泡在水里了。蛇皮袋上面,堆了些工具。沈连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简易折叠椅,拉了开来,请梁健坐。旁边不少的老百姓,还有几个年长的,看着估计怎么也有五十多岁了。梁健哪好意思坐,让沈连清拿去给那几个年长的。谁料,那几个人咧嘴一笑,说:“梁书记,你就坐吧。你们城里人,可比不得我们乡下人。这种情况,我们坚持得住,你们可不一定!”
被他们这么一说,梁健也就不推脱了,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往上面一坐,一靠,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雨声,说话声,渐渐的,似乎都没了。
可,似乎这才闭上眼,就被叫醒了。叫他的是沈连清。梁健困难地睁开酸胀的眼睛,揉了揉,开口问:“怎么了?”
沈连清说:“李站长的电话。邓局长说,让你接。”梁健一转头,邓大为正站在边上,神色凝重。梁健心里一凛,顿时瞌睡也没了。拿过电话,立马就放到了耳边,问:“我是梁健,李站长,怎么了?”
电话那头,李站长的声音中透着焦急:“梁书记,这边的闸口撑不住了,我必须要再开两个闸口泄洪才行。”
梁健初一听,觉得没什么,正要说好,心里忽然一突,他问李站长:“四个闸口的话,水流量是多大?”
李站长报了一个数字,梁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可这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叫了邓大为,走到角落里,告诉他:“李站长说,要再多开两个闸口泄洪,你觉得,我们这堵墙撑得住吗?”说完,他又把李站长告诉他的流量告诉了他。
邓大为想了很长一会,说出了两个字:“危险!”
梁健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梁健考虑一会,问李站长:“那两个闸口还能坚持多久?”李站长回答:“保守估计,四十分钟左右。现在大坝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地方开始渗水了,水量不大,但说明内部结构已经开始松散了,如果再不能快速缓解压力,很可能出问题。”
“行,我知道了,你给我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我们再联系。”梁健说完,就挂断电话。他看向邓大为,说:“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加固。”
邓大为皱着眉,回答:“我们条件不足,又是柏油路,就算两边能打木桩,这五米宽的柏油马路上可是没办法打桩啊!”
梁健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柏油马路确实不能打桩,但难道就因为不能打桩,我们就这么放弃了吗?四个闸口同时泄洪,这水流的冲击力,就算有半个山谷的缓冲,但这堵墙,同样有可能会挡不住。一旦挡不住,这一山谷的水全部冲出来,那损失就无法估计了。而且,一旦这里失守,就没有地方可以再守了。就算到时候青龙潭大坝保住了,可是这损失……
梁健没有再想下去,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他走了出去,连雨衣都没穿,直接走进了雨里。沈连清连忙跟了上来,拿着雨衣,披在了他身上。“书记,你要去哪里?”沈连清问。
梁健回答:“我去周围看看,你不用跟过来。”
“我还是陪着你吧,这么大的雨,又这么黑,不安全。”沈连清说道。梁健听了,也就让他跟着了。
两人走下柏油马路,走到了一旁的田里,田里的水已经到膝盖了。走了大约没多远,沈连清拉住了他,说:“再往前,就是河了。”
梁健那手电筒扫了扫,除了一片水面,什么都看不到。梁健说:“我们往山边走走。”两人一起往山边走,快靠近的时候,这田里,走起来就不是顺畅了,总能踢到些东西。忽然,梁健又提到一样东西,很硬,是个大石头。梁健弯腰去被撞疼的腿,忽然脑中一亮,口中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我有办法了!”
沈连清忙问:“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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