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吵吵嚷嚷地进了门,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个布袋子,直奔店老板而来,“老板,碗我拿来了,你说的买家可帮我找了?”
“我帮你问了,有兴趣是有兴趣,可手头紧,又怕眼光不准。”见对方面露失望,店老板随手一指看画的朱兵说,“你们去问问他,今天可巧了,朱老师在,朱老师是电视台鉴宝节目聘请的鉴定老师,又懂行,路子又广,机会难得,你们赶紧把握时机。”
那捧着布袋的人两眼放光,又直奔朱兵而来,连呼:“朱老师,朱老师!”
朱兵早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笑意盈盈地看着那人,“别急,我看看你的东西。”
那人从袋子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碗,脏兮兮的,沈和也不懂,没看出有什么好来。
“您看我这可是乾隆玉碗,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说着就拿着碗往朱兵手里送。
沈和看他那动作,好像随意拿着一个寻常的碗,不像是一个对宝贝的态度,那拉拉扯扯的样子,让人替他悬着心,好像随时会失手一样。
朱老板双手背在身后,并不去接他手上的玉碗。那人又说:“朱老师您给我看看,能值多少钱?我这碗的花纹,跟拍卖会上拍的那个乾隆玉碗的花纹是一样一样的,保不齐是一套的。”
说着,又把手里的碗往朱兵面前一送。朱兵还是没接,反而后退了两步说:“自从苏富比拍了两百六十多万的乾隆玉碗,这玉碗一下子雨后春笋地出来了,不好说啊,不好说。你先放下那碗,按规矩来。”
这时店老板也说话了:“你把碗好好放在桌上让朱老师看,你这样晃来晃去的,摔了算谁的?”
“是,是,是。”那人连连称是,终于把碗放在了桌上。
朱兵掏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拿起桌上那只碗仔细看起来。良久之后,他放下碗说:“乾隆孝粉碗,碾法突出体量感,工笔画功力比前朝更为讲究。线如直尺、圆似满月,瓷角圆润光滑,无论是器物的内膛、侧壁,甚至痕、足等次要部位也一丝不苟。恕我直言,你这玉碗是后来仿的,值不了多少钱。”
“不可能!”那人叫起来,“这是我祖传的,一直被奶奶收着,爷爷去世后才拿出来。”
“人人都说自己的东西是祖传的,是真的,你回去再问问你奶奶。”朱兵笑意盈盈地对那人说。
等那两人走后,沈和问朱兵:“他把碗递给你,你一直不接,是为了什么?”
“小兄弟看得仔细问得好,古玩界有一条,不能接人手上的东西,不能手上递给人东西,要给东西就放桌上,让他自己拿,不然一个失手就说不清了。说白了,就是不给人碰瓷的机会,碰瓷就是从这儿来的。”
“原来这样。”沈和想起先前那两兄弟来,就说,“前头我们还看见了拿汉柏图的两兄弟,朱老板没遇见?”
“哦,他们呀,让他们慢慢找,呵呵……”
这时张书胜过来说:“我选好了,让老板给我打个折吧。”
朱兵对店老板说:“老财迷,今天可要你给我这位新朋友打个最低价。”
店老板极为不乐意的样子,好像被抢了钱:“老朱,你这人就是不地道,一天到晚的做好人,成天叫我打折,你做好人。”
“你成天守着你这些东西一分钱不让,怎么做生意?你还不如关起门来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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