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轻轻往下看着,三十五米的高度,他虽然能够看到楼下的车,但是看不得不太清楚了。江河轻轻的走了过来,也探头往下看去。这个时候,他脸上残留的鲜血还在往下滴着,那是死者的血。
一滴血滴落了下去,引起了邵老的注意。
卢本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所有人都走出了汽车之后,他从楼上掉了下来。他没有掉在别的汽车上,直直的落在了专案组成员开着的汽车上。这看起来可并不像是一个巧合,而是故意而为之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被人谋杀,很难能够满足这么多的条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个人等在顶楼,当众人将车停在了路边的时候,他看准了车辆,从楼顶一跃而下。这个推测吊诡而胆大,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这个人为什么会跳在众人乘坐的汽车上。
而且这个人知道车里坐在几个人,等众人都离开之后,他才跳了下来。如果他早一点跳下来,说不准车里的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葬品了。汽车顶几乎凹下去了十几厘米,实在是让人后怕。
江河注意着自己脚下的地面,他发现了地上有很多烟蒂。
“邵老,你看这里。”江河蹲下了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套来戴好,捡起了地上的一根烟头来。
邵老也戴起了手套,缓缓蹲下了身子。
江河将这烟蒂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淡淡嗅了嗅,对邵老说道:“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烟草的味道很重,烟头上的口水还没有被风干。这足以说明这烟就是他跳下来之前抽的。”
邵老注意到江河话语里的一些字眼,江河说的是“跳”,说明在江河的心中,他也认为卢本是自己跳下来的。
“证物袋。”邵老对着一旁的关登说道。
关登身上早有准备,他拿出了证物袋,轻轻拉开,让江河把其中几个烟头放了进去。
在邵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么一副画面来:
寒冷的秋天,冷风习习,卢本来到了热闹的商场,却无心闲逛。他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六楼,热闹都是别人的,和卢本没有一点关系。邵老不知道卢本是否看到了远处的梧桐广场,也不知道卢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
卢本没有留恋,他来到了六楼之后,马上找到了一个消防通道。他顺着直梯来到了顶楼,感受着顶楼寒风的喧嚣。他缓缓走到了商场顶顶楼边缘,看着楼下如同蚂蚁般来往的行人。他坐在了顶楼的边缘,掏出了一盒香烟来。
卢本一边抽着烟,一边等待这汽车的到来,他在等待着专案组的到来。直到专案组的人都下车之后,他站起了身子来,往前一步,从楼上跳了下来。
三十五米的高空,坠落却只要两秒三。
两秒钟的时间对于一个人来说,基本上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卢本来说,就是他的一生。
邵老低头看了看,整整二十根。
卢本在这里抽了一盒烟。
但即便是这样,也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是如何看清楚地面上的汽车,甚至是是看清楚汽车上下来的人的。
想到了这个问题,邵老扭头问站在一旁的江河,开口说道:“你能看清楚下面的汽车和行人么?”
江河摇了摇头:“看不清楚。”
邵老说道:“那么这就是问题了,你说卢本跳下来是巧合么?正好跳到了我的车上,正好等我们所有人都下了车。”
江河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商场的顶楼很大,边缘线很长,从概率上来分析,他可能会选择任何一点跳下去。但如果要加上一点心理学上的分析的话,他有可能会选择商场的入口么?”
听到了江河口中说出了“心理学”这三个字,不知怎么的,邵老心中忽然出现了一种“欣慰”的感觉,江河在专案组这么长时间,从来都觉得心理学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一种完全“假”的学科,因为在江河看来,所有的心理学从根本上没有事实依据,虚假的根本得到的就只是虚假的答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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