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夜殊也是易百楼的,那名女庖者的脸上,划过了慌乱,她停了哭嚷,小心的瞄了夜殊两眼,飞速地眨了下眼。
夜殊也在打量那名庖者,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只见夜殊并不点头,那名女庖者抢过了话来:“我是楼里外派的庖者,你是不是新来的?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她说得又快又急,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膳房里的又都是些心思通透的,马亮一听,拎起了那名女庖者的衣襟,“混账,你是假冒的?快说,你混到船上意欲为何?”
岳云岚也是一脸的警惕,夜殊心中微微一动,难不成道天宝船此行还有了目的不成,竟是怕有人混上了船来。既然如此,那这名女庖者该是...
女庖者被勒得脸色发白,只差吐出了半截舌头,嗯嗯啊啊着。
“且慢,我想起来了,齐大师还真说过,我有个师姐,去年外出游历学艺去了,想不到今日竟是在道天门的船上遇到了,”夜殊抿了抿嘴,不急不慢地解释着。
那名女庖着直差叩首感恩了,两眼晶晶闪着。
“胡说,我看你们都是勾结一气的,若真是易楼出来的,怎么会连一只雁嘴鸭都处置不好,”马亮见人是岳云岚带上来的,哼哼两声,一气地挑着刺,不肯善罢甘休、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这位师姐,做得一手好素菜,至于荤食,倒是不精通了。”夜殊说话时,一本正经,唬得马亮一愣一愣的。
陈琅轻咳了下,摆明了是不相信了。
岳小鸣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
“还有只做素菜的庖者?你们可别是瞎蒙着。你们这种庖者,说穿了就是些下三滥的货色,没准你俩就是一路子的,串通了来坑蒙人,来人,把着两名骗子丢下船去,”马良眉毛一掀,就要丢人下船。
嘶嘶嘶,灶房里的那两口膳食火阵焰火齐动,熊熊烈火矮了下去,一排整齐的火焰在火阵上有序地燃烧着。
熄灭了的另一口火阵,同时又窜起了火苗,灵粟米饭随即就飘出了一股香气。
如此的一矮一起,两口火阵自如地运转了起来。
两边的火阵同时被认为操控,如同两朵绽放的火色莲花。
那名如假包换的易百楼小工,脸上带过一抹赧色,微微一笑,“马师兄这下子可是相信了。”
岳云岚借机说道:“好一手精妙的控火术,不知三师兄以为,除了易百楼的庖者外,还能在何处找到如此熟练的控火术。”
当油光发亮的雁嘴鸭出炉后,马亮那张阴着脸,才彻底得由阴转晴了。
夜深人静时,道天宝船上,一个鬼祟的人影晃过。
道天门的道天宝船,很是宽敞,共有百余间屋舍,即便是多了夜殊几人,也是绰绰有余 ,上来的三人一人分得了一处房舍。
莲落的住处紧挨着膳间,想起了早前的那场风波,她夜间辗转反侧着,想到了那两口火阵,和男童最后甜腻腻地唤了一声:“师姐”,不知为何,莲落的背脊上,爬起了股蚯蚓攀爬般的凉意。
反正该打探的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个马亮又凭地挑剔,莲落暗自骂道,好好的修者,吃辟谷丹就得了,还好灵珍馐。今天拎雁嘴鸭,明个止不准又会拎了鸟过来。
“想我幻影一族的族长之女,居然要沦落到给人烹煮吃食。娘亲自小就教训着,女子要远庖厨,否则会沾了火气,容易变成黄脸婆,”莲落换下了那身花了一两银买来的易百楼的庖者服,嘀咕着。
她身形轻盈,脚下的步伐也很有些门道,如踩踏了清风一般,一蹴就过了数丈。
人过了廊道时,就如轻风过境,脚尖不点地面,悄无声息,若不是地上的人影在移动,还真要以为她是鬼魅变的。
莲落已经在道天宝船上呆了两三天,船上一日之中,戒严最松散的就是在二更前后。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行到了甲板上时,就如莲落早几日观察的那样,戒严的几名外门弟子,赶巧换班。
船尾处,空无一人,莲落行了个法诀,一道雷光打进了船尾的一口戒严法阵上,法阵暂时停止了运作。
“那位挂牌的师姐,看你行色匆匆,不知是要赶往何处呢?”采光石的照耀下,一名青衣男童挡在了她的前方。
莲落被人抓了个正着,却也不急,‘好师弟,今个还要谢谢你,帮姐姐我隐瞒过了道天门的那帮臭修者。‘
夜殊刚要开口追问她的真实身份,身侧,风驰电掣般,那人已经掠过去了。
几乎是同时,夜殊只觉得怀中一空,她的蟒坤袋被摸走了,好快。
“夜黑风高,好师弟还是早些休息的好,你这袋子不错,姐姐我要了,”一阵嚣张的笑声中,莲落已经跳下了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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