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她说的那样,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他没有可辩驳的理由,所以接下来,他只是沉默。
带着她去了银行,密码保险柜里有木翰凯留给她的东西,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留住他,“不帮我打开吗?”
顾云哲愣了下,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不论她是抱着何种心态,是试探还是故意,只要她说,他就不会拒绝,何况他也想知道,木翰凯留下了什么。
保险柜里只有两样东西,一张他们三口人的照片和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说的:
子欣,我亲爱的女儿: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知道了一切,爸爸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虽然爸爸的错不可原谅,可请你相信爸爸并不是真的坏人,当时犯错也只是一念之差,而且这些年,我真的尽了全力去弥补。
别怪爸爸没有留给你一分钱,只因那些钱最初的积累带着罪恶,爸爸不想这份罪恶污染了纯洁的你,以后,你要学着照顾自己,学着生活,但请记住,一定不要做昧良心的事,哪怕只有一次,也会让你终生不安。
不要恨顾云哲,爸爸今天的下场是自己种的恶果,其实爸爸每天都活在自责里,现在这样倒是安心了。
还有,爸爸联系了意大利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他已经同意给你做手术,而且我咨询过,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答应爸爸去做这个手术,我没有给你一份完整的家,也没有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请让爸爸弥补这个遗憾。
如果你能原谅爸爸犯下的错,那爸爸期望有一天,你能带着你的孩子到爸妈坟前给我们送束花就好!
……
看到这里,木子欣的眼泪已经将信纸打湿,蓝色的墨迹模糊一片……
“爸爸……”她哽咽着,他是她最亲的爸爸,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是坏人,可他还是她的爸爸。
顾云哲的手握住她削弱的肩膀,那单薄在他的大掌中颤抖不堪。
他推着她离开,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照片,黑白色的印底,一对年轻的夫妇,怀里抱着大眼睛的娃娃,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灵动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虽然木翰凯要她原谅他,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如果不是他固执的坚持,或许真如她说,一切就永远的埋藏了。那她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快乐,至少在心里,她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圣洁的人。
木子欣两天两夜没睡,在他将她抱回去的时候,她竟睡在了他的怀里,身体蜷缩着,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腮边还挂着未干的泪水,身体因哽咽不时的抽搐,这样的她可怜的像是被遗弃的小猫。
抱紧了她一些,他想努力给睡梦中的她踏实,可他知道,她心底的恐慌,是谁也抹不去的。
将她放到床.上,当他试图拿开她手里的照片时,才发现她握的那样紧。
“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的痛少些?”他忍不住的低喃,而她却在这个时刻,猛的抽搐了一下,眼角有泪水渗出,沿着脸颊落入发间。
黑色的头发如瀑布一般的散开,只映她的小脸更加惨白,伸手拂干她的眼泪,低身疼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他走出了房门。
倚着墙壁,他点了颗烟,由于最近吸的太猛,只吸了一口,就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声音,他怕吵到她,他想或许她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了。
打电话给西诺尔,他简单说了下木翰凯留下的东西,是的,陪着她去开保险柜,他还是背着任务,他又一次利用她的信任欺骗了她。
“国皇的财务报告已经出来了,所有的资金流向除了正常的业务往来,大都用于慈善或者成立基金……”西诺尔的话让顾云哲想到木翰凯在信里说的,他一直在弥补。
叹了口气,顾云哲问,“那是不是因为这个可以量刑?”
“应该可以,律师也来过了,不过木翰凯本人拒绝法律援助,”西诺尔的话让顾云哲并不意外,从他留给木子欣的信里,能感觉到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西诺尔记得你答应我的事,”顾云哲提醒着他。
“我知道,可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我也不能徇私,”西诺尔为官,说出来的话也是官腔。
顾云哲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灭,黑色的夜里,他借着星光看着手里的名片——意大利的妇科专家莱特.迪瓦医生。
接下来的日子,木子欣像是彻底失语了,不再说一句话,每天都是看着照片发呆,也只有她在看照片的时候,表情才会变得丰富一些,偶尔会浅笑,偶尔又会落泪,仿佛她已经完全进入照片里的世界。
麦西觉得这样的她,比之前那次沉默要可怕的多,“顾云哲,这样下去,她早晚会死掉的!”
“闭嘴,你就不能说个吉利的字吗?”一边的严昊冷睨着这个从进屋子就对顾云哲指责的女孩。
“要是说吉利的字能把她说好,那你还不赶紧说,你们中国人就是迷信、无知!”麦西不服气。
“这位小姐,污辱我可以,但不许污辱我的民族……”
“严昊……”顾云哲制止了严昊和麦西争论下去,最近为了能让她说话,他把严昊和麦西都叫来了,只希望友情可以帮到她一点什么。
“季总,还是看心理医生吧,”严昊建议。
“心理个屁,她是因为他才这样的……顾云哲,你就是她最大的心结,”麦西的话再次遭遇严昊的白眼,可她仍然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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