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昼夜温差挺大,晚上冷白天热。而砌筑课的实训场本来就很干燥,干活累得灰头土脸,加上工科学院男生多,肝火也旺,所以听到吼叫声后,就立刻闹腾了起来。
“不就是拿瓶水嘛?下午老子还你一件!”那男生看着背后有人给他贴上,气焰顿时撩起来很多。
磊哥自然明白阳仔发火的理由,毕竟现场的五年制学生谁服气呀?都憋着一肚子火呢!
所以磊哥立刻摆摆手说:“兄弟,火气不要大,不是一瓶水的问题,水不值钱!只是我们这水只给劳动人民喝,没干活儿的!没资格拿!”
没想到那男生听完就呵呵笑了两下,样子显得很轻蔑,当着大伙儿的面拧开盖子,然后瓶口朝下,将里面的水统统倒了出来。
清澈的矿泉水融着满是灰尘的沙土,顿时就成了浆糊。这举动纯粹是种无形又变本加厉的挑衅,所以磊哥立马将那男生的手腕拽住,呵斥道:你干什么?没事找事啊?
“松手!”那男生想要挣脱,开始拉开架势发力:“老子叫你松手听到没有?”
由于实训老师极不厚道的安排,大家心里本身就不痛快,加上磊哥就是个暴性子,见对方跟他不留情面的对上,提起右脚就踹在了那男生的肚子上,嘴上同时彪了句狠话。
我完全没料到磊哥会动手,所以看到那被踹的男生后退了几步,心里头顿时就咯噔一下,觉得这下子不妙啦!
果不其然,那男生被踹后,立马就拿起手中的水瓶朝磊哥砸过来,在空中划了条清澈明亮的曲线。磊哥侧身一躲,那瓶水便不偏不倚地砸在后头三班学生的身上。
这下子,其余五年制学生可算找到插手的理由了,立刻就骂骂咧咧地叫嚷起来。与此同时,那男生已经扑到磊哥跟前,跟他动起手来了。
由于现场的五年制学生本来就要多些,加上战斗经验比较丰富,所以场面控制的很快。那男生一拳头砸过来,磊哥躲开的同时抓住手腕,勾住脚就把对方拷在了地上。
虽然战斗过程还不到十秒钟,但包括韩佳梅在内的价班女生都吓得惊叫,紧张兮兮的我们别打架。
只有邱振宇和曾晓恒在旁边看热闹,这两个家伙在社团和学生会吃得比较开,自然认识不少国教系的学生。这些都是我以前在文学社忍气吞声观察到的。
见那拷在地上的男生还在挣扎,而其余人在过了几招后,也跟阳仔和蒋哥他们推攘在一起,我心里真是激动又恐惧。毕竟实训场到处都是钢管、铁铲啥的,稍不留神就可能弄出大事。
就在彼此双方都僵持不下来,可能又要发生上次跟文学社那种冲突时,实训课老师突然跑过来啦!
学院实训课老师都是工地上请来的,有比较丰富施工经验的中年人,所以脾气都比较暴躁。
“干什么呢?叫你们干活儿怎么动起手来了?都干完啦?”大老远就听见怒骂声。
这声吼我们谁也没回答,大家都不想理这老家伙,省得吵起来报告和图纸不给我们过,毕竟人家是老师。
可见我们都不说话,实训老师却在追问:“我问你们活干没干完?怎么没人回答?”这声音跟狮吼功差不多。
磊哥面子上有些下不来,憋声憋气地回应:“没有。”
没干完还不赶紧去?实训老师立刻大吼着回应,又把大家喝散。
而我推着小推车离开时,看见国教班的学生都在笑,尤其是方才挑事那群人,脸上的表情简直轻蔑到无法描述。
实训跟真实的工程项目流程差不多。因为造价班干得是审计和计算方面稍微轻松的工作,加上钢模板和脚手架钢管还没准备齐全,所以许多女孩子就跟国教班的学生聊天。
也就是在帮忙卸砖块的刹那,我听见有个女生说了句:“你们跟这些五年制学生见识什么呀?高中都没读过的人能有什么素质,学院谁喜欢他们?”
麻痹,我真想捡起地上的砖头砸过去,安全帽戴在头上很热,头发早被汗水打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累死累活帮你准备材料,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说这种话,真的有些冰凉。
因此那瞬间,我又想起了五年制的处境,一种萧瑟和辛酸涌上心头,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推着手推车走掉了。
或许是我太玻璃心了吧!就因为这无意间听到的一句话,我整个人心情都受到了影响,觉得仿佛有种被出卖尊严做苦力的感觉,很冰凉很无奈,一种说不出的苦闷和压抑。估计大家也跟我差不多,顶多自嘲自讽来排解下而已。
经过连续三个多小时的奋战,所需要的模板、钢管、水泥、钢筋啥的终于准备充足,午休过后就可以开始干活啦!
因为实训场地上挺乱的,而午休时间很短暂,所以造价班的女生就帮忙去买盒饭和矿泉水。韩佳梅和李薇带了五六个女生出去,也帮我们班的把盒饭买回来。
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儿,我浑身都有点酸痛,全然不顾身上身上的臭汗和灰土,躺在实训馆旁边的草坪上就再也不想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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