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没有人来理会过她。关押室里阴暗潮湿,唯一的窗户也高的接近屋顶,几乎投不进半点阳光来。
这就是一个与世隔绝,待久了能让一个正常人变得呆滞亦或者疯狂。
叶紫属于前者,所以当来人将她提起说有人要见她的时候,她还用那双已然死灰般的眼睛盯着来人看了很久。
这警察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她拽了出去,带到了一间会客室。
这是傍晚时分,会客室里没有开灯,光线略显昏暗。
会客室里的窗户属于正常大小,也在正常高度,叶紫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那窗户边站着一个人。
白衬衫,黑色裤子,双手插在裤兜里,面窗而立,身影茕茕。
在门口僵直的站了一会,叶紫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去。
“贺总这是来看我吗?”
她没有靠近,只是走到会客桌边,手扶在那有些掉漆的桌面上,看着窗边的人。
听到这暗哑的嗓音,贺荆南转身走了过来。
半月不见,眼前的女人瘦了两圈,发丝散乱,双目无神,眼底还染着明显的红血丝,狱服松垮的挂在她的身上,更显她瘦小柔弱。
盯着看了好一会,贺荆南才道:“我来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你可以出去了,这个案子没有消,但是叶氏的法人换了。接下来的事情,叶修明会担着。
第二,既然你已经把叶氏的主要资产都转移了,那么,出去之后立即宣布公司破产,离开滨海,不要再回来。”
说这番话的时候,贺荆南的语速很快,语气也很冷,他那一双眼眸昔日的温度再也不见,像蒙了一层霜,透出的目光冷得让人发抖。
叶紫盯着他,干涩的眼睛未眨一下,语调平平却很坚决:“叶氏没有做过走,私的事情。”
闻言,贺荆南沉默了两秒,眉心微微一蹙,道:“你应该知道,从你开始调查当年旧事的时候,叶氏就已经做了。”
有没有事实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迟早会到这一步。
这一点,叶紫深知。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都只是在跟我演戏?”
她那原本已经再也哭不出来的眼睛里突然浮出了一层泪光,那咸涩的液体,浸的她眼睛都疼。
贺荆南眉心沟壑加深,幽眸盯着叶紫看了几秒,“我没有跟谁演戏的兴趣。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的。事已至此,说这些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是挺没意思的。
明知道不可能,她还是不肯放手,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留住那份温暖,哪怕只是瞬间。
贺荆南没有什么错。错的是她自己。所以,如今的痛彻心扉其实早就注定了,该是她一人承受。
叶紫低了低头,忍下眼中那越涌越多的泪,闷声道:
“贺总说的对。一切都没什么意思。之前的一切,我对不起你居多,你还肯帮我离开这里,我很感激。”
她抬眸看着贺荆南,停顿了几秒,干裂的唇缓缓开启:“谢谢。”
这话说的很是平静,传入耳中,却让人心中窒息。
贺荆南紧紧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他不说话,气氛陷入凝滞,周围的气压也随之升高,让人呼吸困难。
深吸了一口气,攥了攥拳,叶紫才道:“贺总还有什么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贺荆南看了她一眼,手又伸进了裤子口袋里。
几秒后,他的手里多了一把……短匕首。
“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本来准备干什么?”
叶紫朝那匕首看去,触到那匕首的寒光时,不由的打了个冷噤。
那是她那天贺家大宅的时候装在身上的,到看守所的时候被搜了出来没收了。
盯着贺荆南手里的匕首看了一会,她目光没有抬起,淡淡道:“无论我想干什么都干不了了。现在问这个也一样没有意思。”
“你拿着这个东西,并不是想杀死我父亲,你只是想自杀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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