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样的阎冷锋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冷酷,强大,更带着难以磨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我站在客厅中间,望着单手拎着西装外套搭在肩上,脚步已经走到门口的阎冷锋,忍了忍说:“我跟刚才那个人……没有什么。”
“我知道。”阎冷锋毫不迟疑地道。他说:“他不该推你那一下,只把他送进医院,便宜他了。”
刚才我站过去夹在他们中间阻止的时候,身后的周政从身后推了我一把。如果不是阎冷锋反应快把我捞住,恐怕我现在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而应该在医院躺着了。
我听懂了阎冷锋话里的意思,如果周政没有推我那一把,那么他不会下手那么重。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让他留下?离开?还是什么都不说更好?
望着他的背影,我垂下了眼睛。
……
带着下人来换地毯的张婶只见我一人站在客厅里,张望着问:“哎,阎先生怎么不在了?他身上应该也被那个男人打伤了吧,怎么不留下来让陈医生看看?”
她去让人拿地毯的时候顺便打电话给姜家的家庭医生陈医生,叫他来给阎冷锋瞧瞧。没想到医生到了,伤者却跑了。
张婶问我怎么也不叫住他,我闪烁其词,最后道:“他有急事,先走了。”说完,我提着脚步离开了客厅回到卧室,趴在床上死死地把眼睛闭上。
我知道阎冷锋明白我的想法,我的态度默认了我没有原谅他父母害死了我爸爸妈妈的这件事实。所以我没有留他,甚至在他清醒的时候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他明白,所以走了。
这一瞬,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悲哀。这种悲哀心四肢蔓延到心脏,最后死死地把跳动的心脏紧紧地缠缚着,勒得我窒息。
我突然想,要是方世成没有把父母的死因告诉我,要是他没有确切的证据说阎冷锋的父母是凶手,甚至阎冷锋的态度不是那么容易确定他早已知道这件事,也许我都能怀揣着那微薄的一点念想,继续心安理得地待在阎冷锋的身边。
可是没有如果。
每次一看到阎冷锋,我都会闻到一股血腥味,那是爸爸妈妈的血,还温热着的。
他们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我,他是你仇人的儿子,跟他在一起,是一种罪孽。
就这么趴着,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别墅外的大树上时不时有只鸟儿停歇在树枝上,叫声啾啾。
“吧嗒。”灯的开光被打开,脚步声向床边移动。
我微微扭头看过去,只见已经下班回来的爷爷穿着居家服,坐在床前的高背椅上,说:“张婶来了七八次,茵茵也来叫了三次,她们说你心情不好,能告诉爷爷,今天是谁让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吗?”
“……”
“爷爷。”身体缓缓挪过去,我把头靠在爷爷的膝盖上,哑着声音道:“我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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