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沈唐晕倒,把他叫进去的床前谈话,他历历在目,一句都没有忘记。
沈唐虚弱的吸着氧气,“云儿,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如果走了,你一人独自撑起锦锐的重担,真的能行吗?虎视眈眈的人这么多,云儿,你就听我一句劝。”
沈耀云看着吊瓶透明的皮管,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仿佛人生的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沈唐见沈耀云不说话,一着急就把氧气面罩给摘了,像一只离开了水的鱼,大口大口想要呼吸空气,却真的十分辛苦。
沈耀云急忙把面罩给沈唐带上。
沈唐颤颤巍巍的抓着沈耀云的胳膊,“云儿啊,一定要守护锦锐,那是你妈妈用命换来的锦锐!不然,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沈耀云始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走到门口。
沈唐从喉咙里用尽力气挤出几个字,“我死不瞑目。”
沈耀云抿唇,“我知道了。”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车窗,沈耀云猛然回过神来,他摇下车窗,司静递过来一个保温盒,“沈总,见你没吃多少,娟姨特地给你打包了一份。”
“谢谢。”沈耀云下意识道了谢。
司静有些惊呆,“沈总你果然被立夏感化了吗?自从见到立夏,整个人似乎都开朗了,你看,现在还会道谢了。”
沈耀云挑眉斜了一眼,“我看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再这么放肆,扣你的奖金。”
“你敢扣,我就敢和立夏告状。”司静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反了反了,你这是要造反。”
司静退至一边,“沈总,慢走。”
沈耀云刚停下车,记者们就蜂拥而来,他正打算招架,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家炎的身影。
许家炎西装革履,脸色却恹恹的,精神不佳,黑眼圈还肿的厉害。
许家炎迎上来,“沈总,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有空谈一谈?”
沈耀云看了一眼你拥我敢的记者,垂眸,“许总监,随我来。”
记者们眼看抓不到任何爆炸性新闻,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去。
沈耀云把茶推到许家炎面前,“许总监,尝一尝,这是今年的绿茶,清心明目。”
许家炎厌厌的看了一眼,毫无心情,连给个面子佯装喝上一口,再夸赞一番的心思都没有。
半晌,沈耀云说,“许总监,我很忙的,如果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我等会还有个会。”
“沈总。”许家炎终于开口,“堂哥!看在我当年救过立夏的份上,帮帮我,帮帮长青集团吧。”
沈耀云垂眸浅笑,墨瞳深处闪过一丝不屑,他抿了一口茶,“真的是好茶,许总监确定不尝一尝吗?”
“堂哥,算我求求你。”
他若之前不拿季立夏这事来要挟,也许沈耀云真的会松口。
哦不,怎么可能,就算没有这件事,他对季立夏的伤害是不可能抹去,所以无论怎样,沈耀云都不会开口帮忙。
沈耀云摇着茶杯,“我想许总监肯定是搞错了,我投的那几千万是不是也血本无归了?我这投资都失利了,亏钱就算了,我还要出钱帮你?长青集团这不是打劫叫什么?”
许是因为麻木,许家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怔着一双无神的双目,“堂哥,真的求求你了。”
“要帮你可以。”沈耀云顿了顿,继续说,“五千万的本金和利息,先还来。有句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许家炎的脸色从欣喜到失望。
“堂哥……”
沈耀云站起身,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着许家炎,“做错要承认,挨打要站稳。经商经商,不就靠‘诚信’二字。”
许家炎何尝不知‘诚信’二字,若是坦白,长青无疑在自取灭亡。
许家炎起身,走到沈耀云身边,“堂哥,长青还要养活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素闻锦锐以人为本,求堂哥想想办法。”
“小事儿啊。”沈耀云转身,深邃的墨瞳对上许家炎的眸子,“锦锐最尊重的就是人才。”
言下之意,若是长青的员工没地方去,锦锐可以为其安排工作岗位。
“堂哥,我给你跪下,算我求你了!”许家炎说完,不等沈耀云回答,一咬牙,一闭眼真的直愣愣的跪了下去,“堂哥!”
沈耀云叹了口气,“许总监你这是何必,定你生死的人不是我,与其抓着我不放,不如多想想补救办法。”
“长青已经没有更多的钱去补救了,资金都被岳新塆套住,而退房的人又这么多,现在长青手头的流动资金已经为数不多了。可朝着闹着要赔偿的客户还有很多,有些已经扬言要告我们。”
“哦?这么严重?”沈耀云挑眉问。
许家炎着急又急切,“真的,堂哥,救救长青。”
“这样啊…嘶,真是很不巧啊。”沈耀云若有所思的闪着墨瞳,摸着下巴,“我这有一份法院的传票,不过要告长青的人都这么多了,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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