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不同,朱厚熜拿着这道奏折来,很明显是兴师问罪的,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事。
可这事又不能太过较真!
虽说大明已经建国一百多年,但大明律还是洪武时制定的,若按大明律来定罪,这些人不仅得砍头,还得剥皮填草以警后人。
一下杀这么多人,合适吗?
杨廷和道:“裴庚告国子监的其它官员贪腐,这事得查。所谓空口无凭,不能因为有人弹劾就抓人问罪,总得查出来证据方可问罪。”
朱厚熜点头道:“我跟杨柱国的意思一样,得查!”顿了一下,又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是为大明培养人才的地方,怎容这些人把国子监搞得乌烟瘴气,一定得彻查!”
杨廷和道:“圣上英明,臣回头就安排人手处理此事!”
朱厚熜道:“此事宜急不宜缓!今日,是国子监入学的日子,缓了,朕怕国子监里人心惶惶,官员无心教书育人,监生无心求学!所以,今日就把奏折上的所有人都抓回来,火速审问,务必尽快结案,免得影响到监生们求学。”
杨廷和吃了一惊,道:“圣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咱们在监生入学之际,把国子监的所有官员都抓了,一样会把国子监搞得人心惶惶!”
朱厚熜道:“长痛不如短痛!国子监已烂到根子里,岂能容他们再在国子监里误人子弟。为了能让国子监重回正常,一时的短痛也是值得的!”
杨廷和道:“那……那也不能让国子监连一个教书育人的都没有啊!凡查案,总得十天半月才能查清,有时拖个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也不稀奇。国子监没人教书,监生们如何求学!”
朱厚熜点头道:“杨柱国说得没错,幸亏朕早有准备!来人!”
从外边进来一百多号儒生,这些人有翰林院的翰林,也有宫里的侍读、教授等。这些人一进来,先给朱厚熜行礼,后给杨廷和以及其它辅臣行礼。行完礼,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杨廷和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来。朱厚熜不早不晚,偏偏在国子监入学这一天拿出这道弹劾来,又叫来这么多人,准备顶替被抓的官员。看来是早有准备,要把国子监从他手中夺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道:“一下把国子监的原班人马抓走,又换上新人,恐,恐不妥!”
朱厚熜笑道:“有什么不妥,难不成杨柱国还怕这些人的学问不够深,教不了那些监生?”
杨廷和一时无语!没有学问能去翰林院?没有学问能当朱厚熜的侍读、教授?可,朱厚熜要让这些人去国子监,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朱厚熜的人。这一去,国子监就成了朱厚熜的了。
太大意了!虽说国子监在他眼中无足轻重,毕竟那里的人要堪大用,也是十几二十多年后的事。但生生被朱厚熜夺走,实在有些不甘心!
朱厚熜接着又道:“就这么定了!杨柱国,你看此事是朕派锦衣卫去处理呢,还是你派人去处理!”
杨廷和脑子里马上闪出一个念头。国子监本在他的掌控之下,若让锦衣卫去抓人,别人会误会他跟朱厚熜之间已此消彼长,他已压不住朱厚熜,会让其它人动了改换门庭的念头!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道:“就由臣来处理吧!”
朱厚熜道:“那就辛苦杨柱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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