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庚阴深深的目光从李成勋身上移到梁廷举身上,最后落到潘思征与盛宣之的身上。
李成勋与梁廷举都打了个寒颤。还好目光仅是一扫而过,并未停留,方长舒一口气。
潘思征与盛宣之不敢与裴庚的目光相对,四处躲闪。他们虽没去看,但能感觉到那两道目光停留在身上没有挪开。两人有如背了一座山似的,压得喘不过气来,寻思着一会裴庚会问什么,他们又该如何作答。
裴庚终于开口,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却不带感情,冷冷冰冰,道:“你们两个所说属实?”
潘思征与盛宣之拱手道:“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一字欺瞒大人!”
裴庚道:“你们可知,说谎话陷害同窗的后果是什么?就算国子监能容你们,我也不会容你们!”
潘思征与盛宣之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
裴庚的目光太过凌厉,似乎能看穿他们的心思,知晓事情的经过。
他二人有些后悔,干嘛惹这桩麻烦。可如今骑虎难下,后悔也已迟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道:“如有一字虚假,愿领监丞大人责罚。”
裴庚冷冷一笑,摇头道:“为何天下总有这么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呢!”忽然,他又严厉喝道:“我再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只要老老实实说出事情经过,我可以放你们一马。如若还不迷途知返,休怪我不客气!”
潘思征与盛宣之浑身一颤!他们实在承受不了裴庚目光所带来的威压,那句“放你们一马”的话,让他们心头一动,蠕动着嘴唇就想老实交待。
这时,吕道夫开口了,不满的道:“裴大人这话下官可就听不懂了,难道裴大人怀疑我这两个学生撒谎陷害一个例监不成?他们可是能中一甲的选举,将来的国之栋梁,与那个打人例监无缘无仇,哪有闲功夫说谎陷害他,难不成为了好玩!”
顿了一下,又道:“我劝裴大人还是赶快处理那个打人的为是,别在这里为难恐吓我的两个学生。希望裴大人能够认清一个事实,此二人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你我之人,别因今日逞一时口舌之快,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来。”
潘思征与盛宣之眼前一亮。吕道夫的话提醒他们两个,纵然裴庚目光如矩,察觉到点什么,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这才恐吓他们,想让他们两个惊慌失措之下交待事实。说是不会追究他们,可这事一旦传开,将成为他们一辈子的污点,别说升官受影响,就是能考中不能考中进士都成问题。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们绝不能更改,免得前程受到影响。
二人齐声道:“学生所说句句属实,绝无一句虚言。”
裴庚无奈!纵有十成把握,认定这二人说的是谎言,他们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看来今天这事不是棘手,简直是没有办法处理。早知道就在后边多呆会,干嘛要跑到前边的杂院来,摊上这件事来。
现在可好,本跟他扯不上关系的事,也成了他的责任。但就这么重罚李飞白?绝不能够!哪怕是滥用职权强压呢,也要把这件事压下来,让李飞白免予责罚。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李飞白,就要让大家伙都先回去,此事如何处理,他过些日子再做定夺。也只能寄希望如此冷处理,让时间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忽见李飞白给他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有话要说。他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是是非非,总得听听当事双方的说法才行。李飞白,你有什么话说吗?”
李飞白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有!”
裴庚道:“什么话,你说。”
李飞白冲潘思征与盛宣之道:“你们两个确是亲眼所见,我是那样打的人?”
潘思征与盛宣之仰起面庞,用鼻孔看人,倨傲道:“没错!”
李飞白笑道:“那有没这种可能,二位当时眼瞎,看错了?”
潘思征与盛宣之勃然大怒,道:“你敢骂人!”
吕道夫亦不满道:“你一个杂院的监生,敢骂我太学院的监生!”
裴庚道:“有话说话,不得口吐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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