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甚是后悔,早知之前就该拿了银子走人。如今正主已经进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身子稍微动上一动,只怕就会被人误会要对这两个人不利,被拿下绑成粽子还算轻的,被一刀取了性命可就冤枉了。
他伸脚轻轻踢了李飞白,提醒李飞白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李飞白不用提醒,也知来者不善。他是练过八卦游龙步的,也算是个练家子,早从进来人的架势中看出,进屋的人除了姓孙的以及咳嗽老头和那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其它的手上都有真功夫。
这从这些人的站姿可以看出来,最重要的是能从这些人的眼神看出来。且不说,这些人的眼神凌厉,饱含杀气,看他们时如同在看死人。只需看他们打量自己时,看到不是脸而是身体各处能够一招致命的要害,就知道他们不一般。
这样的人,他对付一个还能勉强应付,对付两个有败无胜,对付三个必死无疑。
李飞白大好前程才刚刚开始,可不想死在这些人的手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干笑两声,正要找个由头离开饭馆,却见刘扬名猛拍桌子,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来王屋乡所谓何事?可有路引?”
刘扬名没有马坤的见识,也没有李飞白的眼力,只是觉得马坤这个衙役首领与李飞白这个幕友前来王屋乡,把二人伺候好是他的职责。何况,李飞白又给了他一笔大富贵,更是不能让李飞白在他的管辖地受丝毫委屈。三个人正好好喝酒呢,却被这群人搅了兴致,不好好表现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这一声大喊,不仅把刚进来的人惊到,也把马坤与李飞白吓得不轻。马坤手在桌下悄悄拉了拉刘扬名,让刘扬名可不敢如此无礼。刘扬名误会其意,还道马坤要亲自出手,道:“在王屋乡的地界,何劳您的大驾,一切有我。”
中年人的眉头不由皱了一皱,颇含怪意的看了一眼孙姓大汉。孙姓大汉脸上顿现惶恐之色,连忙解释了一句,道:“老爷,我请他们出去,并给了他们二两银子,可他们就是不出去。”
咳嗽老头道:“人家正吃饭呢?哪有赶人出去的道理!这样,等他们吃完,我们再吃不迟。”
孙姓大汉是中年人的下属,虽听自己的主子的朋友如此说,却觉这是在怪罪自己没把事情办好,扭头喝道:“你是什么人,也敢问我们的来历。”
刘扬名嘿嘿一笑,道:“我是什么人?我是王屋乡里长,有没有资格查验你们路引?”他指了指马坤和李飞白,又道,“就算我没有资格查验你们路引,这两位一位是衙役首领马坤马大人,一位是县令幕友李飞白李大人,总该能查验你们的路引了吧!”
所谓路引,就是当地衙门发的一种证明来者是哪里人,要去何地办何的公文。按朝廷规定,没有路引或者所去地方与路引不符的,是要依律治罪的。
刘扬名没有见识与眼力,便当来人是过路的商人之流,倒不是真想查出个什么来,而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不过他也清楚,似他这种无权无势的里长,本就无权查路引,于是又搬出马坤与李飞白来,好以此震住对方。
马坤差点被刘扬名这句话吓得直接晕死过去。他已知两人来头大得吓人,自己不腾座就是不给面子,人家若有心整治,随便找个借口都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他本来还想,找个机会悄悄溜走,就算事后这些人恼怒,想找他算帐也没个去处。
现在可好,刘扬名一句话闯了大祸,既是向对方挑衅示威又露了老底。那不是在告诉人家,我是衙役首令,在济源县衙当差,有本事你们去找我算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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