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饺子扔下,走至厅里,抓过茶几上的支票,不屑的丢到楼仲铂身上,“把钱拿走!就算我再缺钱,我也不会用你的一分钱!!”
“你不需要,不代表小尾巴不需要,就当这笔钱是给小尾巴的,也不行?”楼仲铂的眼里闪过几许受伤,虽然这个结局他已经设想到了。
“我自有办法解决,不需要你们楼家任何人的施舍!”
暮楚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盛怒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他的‘出手相助’?或许她更愤怒的是,他们这些人待她永远相同的手段,那就是钱钱钱钱!!
当初王绮丽想要她离开她儿子的时候,也是用钱打发她!后来楼司沉娶她进门,也是用钱当做了诱饵引她和秦卫国现身,到现在,他楼仲铂打发她又是钱!难道钱真的就可以战胜一切?可以弥补一切?在秦卫国面前,钱势比亲情重要,比她秦暮楚重要!到了楼仲铂这里,钱财仍是比亲情重要?或者,在他眼里,那些流逝的亲情就是用这些钱可以弥补的?
暮楚一边迫切的渴望着金钱,却又一边入骨的痛恨着金钱。
“楚楚,你非要这么倔强?”楼仲铂无奈的看着她,“当初是我亏欠了你妈,现在我也亏欠了你……”
“所以你就想用这些钱打发我?”
“怎么会?”楼仲铂的眼底闪过几丝心疼,“我只是想尽一切所能的帮帮你而已。”
暮楚漠然,“不用了!若没什么事,请你出去吧!”
暮楚直接下逐客令,一点面子都不留。
楼仲铂深深地看她一眼,最后,只剩一声叹息,“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叔叔,我送你。”
顾谨言跟在楼仲铂身后下了楼。
车前——
“谨言?”楼仲铂笑眯眯地看着顾谨言,连连点头,“果然是个好孩子!”
“叔叔,暮楚这边有我照顾着,您放心就好。”顾谨言说着,礼貌的替楼仲铂拉开了车门,送他上车。
楼仲铂点点头,“有你照顾着,我这心里踏实不少。是我对不起那孩子……”
顾谨言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重新绕了回去。
楼仲铂瞧出了他的心思来,“你但说无妨。”
“好。楚楚在秦家的时候,秦卫国待她们母女俩就一直不太好,楚楚是一个心思敏感但又非常要强的人,对于父爱,其实她内心里比谁都渴望,但也比谁都害怕,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还希望楼叔叔您别急,任何事情都可以慢慢来,若太激进的话,恐会反遭她厌恶。”
“是是是!”楼仲铂连连点头,“是我太激进了!”
“其实我还有一事……”
“您说。”
顾谨言抿了抿唇,才说道:“这事儿您为什么不愿跟您儿子提及呢?”
说起楼司沉,楼仲铂的眼里闪过几许暗芒,叹了口气,“暮楚的态度,你也见到了,如若这事儿还跟司沉说的话,恐怕我连儿子都没了。”
“所以叔叔您放下的过错,最后却要您无辜的女儿来承担?”顾谨言的话锋陡然一转,言语转瞬间变得尖锐了起来。
顾谨言的话,让楼仲铂一愣。
“作为一个外人,我本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我以为这事儿你只告知给暮楚,就是不公平,为什么这份痛苦独独只让她一人承受着呢?你害怕失去儿子,她也害怕失去丈夫!可你作为她的父亲却从没想过要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她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跟她一样难受,为了不让自己的丈夫对父亲有任何的偏见,她一个人选择委曲求全,甚至让自己的丈夫误解自己,难道你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还是说……”
顾谨言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重重的看了眼楼仲铂,才又继续说道:“其实您爱的或许只有您的儿子罢了?!”
“自然不是!”
楼仲铂听后,脸上乍青乍白,“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可能不疼自己的孩子?尤其是暮楚这孩子,我亏欠她们母女太多太多了,连做梦都在想着该如何补偿于她,又怎会不喜欢她呢?若不是想认回她这个女儿,我又何须做这么多呢?只是……”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太了解司沉的性子的,他本与我不太亲近,如若知道我和暮楚的关系,我恐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女儿尚未认回来,又哪里敢再拿儿子做赌注呢?不过你刚刚说的这番话却是事实,是我自己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实不该由我女儿一人承担,这错是我自己犯下的,就算面对儿子的苛责那也是我的事儿,跟暮楚本无关系的!好,谢谢你提醒了我,我会好好想想的……”
“楼叔叔,我也不知我说的这些是不是就是对的,您也别见怪,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心疼楚楚而已!你待她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想必她也会明白的。”
顾谨言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她明白与否并不重要,这么些年,他守在她们母女身边,早已把她们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亲人之间,从不计较得失,而且,他相信不单单只是自己这般待暮楚,暮楚决计也是这般待自己的!当然,小尾巴更是不必说了。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楼仲铂说着,坐进了车里去。
“楼叔叔,您慢走。”
顾谨言替他把车门关上,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地驶离了小区去。
顾谨言目送着他的车离开,这才重新上了楼去。
回到楼上,暮楚的饺子已经快出锅了,见他回来,暮楚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去这么久,聊什么了?”
顾谨言故作不正经的笑道:“跟他聊,让他把他女儿许配给爷!”
暮楚哂笑一声:“我的婚姻大事,什么时候还由他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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