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麓操面红耳赤的坐在囚车里,他眼神闪烁着,气息越来越不稳,咬牙道:“可恶!”
沈康脖子被压的通红一片,半跪着让枷锁着地,以此来减轻脖子上的重量,他嬉笑着道:“王兄,我给你讲个趣事,你想听长的还是短的?”
王麓操微微蹙眉道:“你倒坦然。”顿了顿道:“听短的。”
沈康微微一笑,道:“从前有一蚊子,它飞啊飞,嗡嗡嗡。”
王麓操微微一怔,苦笑道:“这算甚么趣事?那长的呢?”
“从前有一蚊子,它飞啊飞,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行了行了。”王麓操低低的笑了笑道:“别再嗡了。”
沈康微笑道:“王兄且想,有几人能在少年之时坐上如此重刑囚车,带上重枷?你我兄弟二人,难道称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麓操又笑了,恍然忘记了此刻情况危急,大笑道:“好!能与沈三郎同坐囚车,也是畅快!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大笑着,形容坦荡,行止猖狂,让那些沿途观瞧的人们感到更加奇怪。
“麓操!!!”
“沈三郎!!!”
不远处传来呼喊声,二人转头看向囚车之后。
只见三四辆马车飞奔一般的朝着他们靠拢着。
他们看见,江柳愖、白启常、宋渊等人,他们撩开车帘大喊着。而这三四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尘土飞扬,不知是多少车马。
沈康微微一怔,拖着重枷往前跪行两步,双手抓着木栅喊道:“你们怎么来了!大比呢?”
江柳愖弯着腰,尽量将头伸出车外,手扒着车框,喊道:“你们有性命之忧,本公子还考个屁!”
情急之下,江柳愖姜然口吐俗言。
白启常咬了咬唇,喊道:“我与你们同去,问问我父亲究竟发生何事!”
另一车里,王陆安大喊道:“麓操!沈三!你二人别怕!我们来了!”
孙周瞧他们笑的开怀,自己也笑了,喊道:“你们怕不怕!”
沈康大笑:“吾惧矣!”
王麓操笑道:“甚惧!”
怕,他们怕,他们却笑的畅快又猖狂。一旁押解的官差纷纷面面相觑,心里头生出一丝异样,他们押解过许多的人犯,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
可是这样的,这样犯了重罪,却一点也不怕,甚至有些兴奋的犯人,他们第一次见。
长脸的官差暗自啧舌,道:“这叫什么事儿,关在囚车里的,反倒比咱们还欣喜。”
络腮胡官差道:“这叫甚?这叫风神,叫气节。”
而后赶上来的林轩之等等其他书院的学子,见到王麓操和沈康二人,纷纷震惊着,这两人临危不乱的气度,似乎将囚车当成了一处悠然之所,让人不禁怀疑,究竟是他们被关在囚车里面,还是自以为在外面的人,才是真正被关起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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