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在后,绿水在前。
竹林在侧,鸟鸣幽幽。
白衣“徐寒”迈步与青山绿水间,缓缓走向那一副宛如画卷一般的美景中。
一座茅屋坐落在青山之下,篱笆围成的小院中有枇杷三两棵,有石桌一张,一只黑猫与一条黑狗在院落前趴着身子小憩,神情悠闲。屋内且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琴声,如高山流水,如莺啼燕鸣。
白衣“徐寒”的到来显然打破了这茅屋中惬意的气氛。
黑猫与黑狗在第一时间站起了身子,警惕的看着忽然到来的白衣“徐寒”,白衣“徐寒”却不以为意,只是飒然一笑,便将手伸出,轻轻推开了小院那简陋不堪的院门。
黑猫与黑狗顿时弓起了身子,他们背上的毛发如利针一般竖起,喉咙中更是不断发出一声声低吼。
白衣“徐寒”的眉头一挑,似乎对这黑猫黑狗极有兴趣,他有意迈出一步,那黑猫黑狗便下意识的退去一步,而嘴里发出的低吼也在那时变得愈发的频繁。
“猫狗迎客,可不是待客之道啊。”白衣“徐寒”收回了落在那黑猫黑狗身上的目光,然后抬头看向茅屋半闭着的房门,朗声言道。
铛!
一声轻响从屋中传出,方才那幽幽的琴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天上和煦的阳光在那时亮了几分,茅屋的房门缓缓打开,借着那忽然亮起的日光,白衣“徐寒”看清了那茅屋中的景象。
那是一位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坐在茅屋的中央,身前摆着一方古琴,双手按在两侧,显然方才的琴声便是由他弹出。
白衣“徐寒”嘴角上扬,便在那时迈步走入了茅屋中,来到了那位男子的身前。
他提起了自己衣衫的前摆,便在那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说来也甚是奇怪,他的身下并无椅凳,但当他坐下之时,他落地之处便神奇浮现出一张木凳,不偏不倚的将他的身子托住。
而白衣“徐寒”对此也未有露出半分的异色,似乎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然后他看向眼前的徐寒,言道:“我足足看了你十九次,从生到死。却从未知道你还有这等琴艺,看来你瞒着我的东西还不少。”
穿着一身灰色麻衣的徐寒也在那时抬头看向白衣“徐寒”,二者的目光交错,徐寒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是你将我安放在这片幻境,既然是幻境,我自然无所不能。”
徐寒似乎是为了证明此言,他按在琴弦上的手指又是一弹。
铛!
一声高亢却并不刺耳的断弦之音响起,周遭的一切便在那时变得扭曲了起来。
在一阵梦幻般的光影交错之后,白衣“徐寒”发现那座茅屋与篱笆院都在这时消失不见,此刻的他正与徐寒坐在一处山腰小亭之中,四周是恍若仙境一般的云雾缭绕,时不时有仙鹤在云间掠过,两侧山林中黑猫与黑狗在追逐嬉戏。身前的古琴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方石桌,上面摆放着茶壶的杯盏。
徐寒伸手提起茶壶,为白衣“徐寒”斟满一杯茶水,茶水带着热气,白雾氤氲,淡淡的茶香凝儿不散,扑面而来。
当徐寒将那杯茶水递到白衣“徐寒”的身前后,白衣“徐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才言道:“你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寻你?”
徐寒不急不忙,也为自己斟满一杯茶水,这才看向对方,应道:“帝君记得你曾在昆仑仙宫与我说过的话吗?”
“你说你不是靠着就可喝彩为生的说书人,我也不是那故事里光芒万丈的英雄。”
“我们是一个人,是被囚禁被放逐在世界深处的恶魔。”
“你看,英雄们总是心心相惜,那我们两位恶魔,是不是也该臭味相投?见面,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徐寒的语调悠闲,丝毫没有身为被囚禁者自觉。而这份悠闲与说话的语调倒是像极了当日在昆仑仙宫中与之对话的帝君。似乎在这时,二人的身份发生了某种神奇的对换。
白衣“徐寒”大概也未有料到徐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皱了皱眉头,过了好一会光景之后,方才再次说道:“我终究小看你了。”
“天外的鬼谷子们不会放弃他们经营了数十万年的计划,他们一定会继续寻找这个世界的踪迹,而这个时间一定不会太长。”
“我得赶在他们到来之前从世界深处获取我得全部力量,那么我需要将整个世界彻底控制,方才能解开那封印,而你造出的那位神是我最大的绊脚石。我杀了她,这个世界会随之话未灰烬,我就将暴露在鬼谷子的视野下,而我若是不杀她,我便无法得到我的力量,待到那蒙蔽天机的力量耗尽,我亦会成为鬼谷子们的养分,被他们吞噬。”
“这算计确实很好的掣肘了我的计划,但你同样没有胜算,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想将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给鬼谷子做嫁衣吗?”
“当然不想。”徐寒很是笃定也很是迅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但听帝君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将这嫁衣送给帝君咯?”
白衣“徐寒”眯起眼睛,他的脸庞在那茶水升起的雾气之下,变得模糊不清,他反问道:“不好吗?”
“至少我不曾诓骗过你,这个世界的悲剧也并非由我而起,是他们将我囚禁于此,也是他们将你们当做了牛羊。选择我,至少我能帮你们报了这仇,不是吗?”
徐寒笑问道:“帝君觉得你这样的说辞能够说服在下吗?”
白衣“徐寒”端起了茶杯,再饮下一口:“做买卖嘛,总归得一步一步的来,哪有把筹码都一股脑摆在台面上的道理。”
徐寒的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帝君想要怎么做这个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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