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郁清很想冲后者翻个大白眼。
但没等她酝酿出来,她就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她差点没撞上去。
“怎么了?”
她从颜洋背后探出一个脑袋。
这个小院落的大门坐落在一条小巷里,地上是不规则的石子路,两边自由地长着细树和野草,偏爱田园风格的诗人搞不好能从这幅朴素的风景中也看到一点诗意。
特别是在僻静的小路上,对比不远处时不时有人路过的大道时,就更是如此了。
又一个人路过。
乐郁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自己的判断失误。
项楼大步迈出,向大路的方向走去。
乐郁清等人也连忙跟上,与几个行人擦肩而过。他们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对他们熟视无睹,但那股诡异的僵硬感仍然没变。
他们来到了刚才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的现场。
没有。什么都没有。
乡村并不整洁的泥石路上,有尘土,有野草,有石子和不知名的废弃物。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当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幅“并不该出现的光景”——
“什么?怎么回事?”
李涧祝不禁出声道。这大概是所有人的心声。
乐郁清拉起自己的袖子嗅了嗅。
好吧,可能她刚才擦得比较赶紧,闻上去真的一点味也没有了。
又一个村人走了过来,他肩上挑着扁担,埋头走路,丝毫没有向呆立在路口的几人看一眼。
闻人场的视线追着他移动了一段距离:“找个人问问不就得了。”
他看了一眼项楼,后者没有出言反对。
于是闻人场闲庭信步地向着那个人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咕……!”
村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哀鸣。
乐郁清不禁上前了一步:“哎……!”
这哪儿是“问问”啊!
“等会儿。先看看,别急。”颜洋制止了她。
“可是……”
乐郁清还想说些什么,但颜洋摇了摇头。项楼也看了她一眼。
所以她没有再动了。
“喂,这儿发生什么了?你们是什么东西?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闻人场威胁道。
乐郁清记得闻人场比她(这具身体)要大个两岁左右,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是十四五岁。他的身材放在同龄人中绝对是拔尖,甚至比这个成年男子还要高不少。所以他抓着男子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就让男子的脚离了地。
“咕……咕……”
男子发出更加微弱、却听上去更加痛苦的呻吟。也许是因为闻人场抓得太紧了,他没有做出这之外的行动。
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说什么。至少就乐郁清所看到的来说是这样。
闻人场皱了皱眉,撒手把男子甩了出去。
“明白了没有。”
虽然闻人场看上去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但男子脖子上留下的深深一圈下凹痕迹怎么想也足够作为威胁的资本了。
但令他们摸不着头脑的是,男子被摔到地上之后,竟然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捡起了自己掉落的扁担,重新扛在了肩上,就要继续路过。
“喂!”
闻人场有点生气了。
男子置若罔闻。
“啧,搞什么——”这一次,闻人场干脆地拔出了剑,正架在男子的前行路线上,“站住,不然——”
男子没有站住。
闻人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和在一旁的几人一样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男子没有站住,他对架在不远处与自己脖颈相当的位置的利剑视而不见,走了过去。
非同一般锋利的白剑在闻人场收剑之前,出色地借助了主人稳如泰山的持剑力道划开了送过来的脖颈。
男子走了过去。头颅从白剑上滚落,身子倒地,扁担再次翻倒在地。
又变成了一颗充满汁水的西红柿被捏爆了一样的场景。
闻人场诧异地看了看地上慢慢溢出的一滩红:“……这也太拼了吧?”
乐郁清也是哑然:“这……”
就在这时,有一个村人从另一条路上冒了出来,几个人都倏地提高了警惕。
谁料他竟然像无视他们几个一样,连地上怎么看都不可能看漏的一滩也无视了,若无其事地淌了过去,带出一串很深的血色脚印。
几个人又一阵目瞪口呆。
“所以……这是开始走无视我们的路线了吗?”
乐郁清说,她没指望有人给她回答。
太诡异了。
这个地方的人处处透着诡异。也许这已经超越了诡异的范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原计划进行。”
项楼目送那人离去,收回视线,看向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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