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遗大陆,北原雪域。
大雪山,冰宫。
美人依槛,玉手抚弄着额头,她穿着一身冰色,长发随着冰风飘摇,将她衬托得像个冰雪女神。
玉臂光洁不知冷,长腿修长露于风雪中,脚下是冰晶玉靴,将她衬得高挑。
“他竟然成帝了……”女帝秀眉微蹙,除却典植复苏后,这还是五十万年来第一次蹙眉。
女帝抬头,看了一眼苍穹之上,在她冰宫外天空中,典植留下的那道符篆已经消失了。
可她依然不敢轻易迈出冰宫一步,因为现在仙遗大陆上,又有人成帝了。
也就是在典风成帝那一日,典植留下的符篆,才消失的。
或许是他知晓,有人接力,自己不必再费神了,天地间再也寻不到重瞳大帝的意思痕迹。
“你真如此无情吗,连留下一道烙印陪我,都不愿意,你家那后生成帝后你也散去了……”
女帝轻声自语呢喃,一滴清泪,不知何时酝酿了,就滴下来。
嗒——
帝泪落入阑干外,冰宫院墙下的雪地上,化作一片雪湖。
许是意识到了落泪,女帝深吸一气,眼中水色蒸发,变回了冷傲无情的女帝。
“主人……”雪蚕在身侧,雪桑树的枝桠,有一头深入冰宫之内,所以它能进来。
雪蚕衔着一枚雪桑仙果,那是它的口粮,它吃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效用……但是管饱呀。
女帝瞥了它一眼,莫名就觉得气,骂道:“都四十万年了,还没成帝,只知道吃!我看吃死你算了!”
雪蚕小脑袋一缩,顿时委屈地缩成一团,被呵斥得快哭出来,泪眼汪汪地低头……吃着雪桑仙果。
女帝皓齿轻启,见它可怜想安慰一番,却又自持,只是略有些愧疚地看它一眼。
她有时会莫名生气,总将气撒在雪蚕身上,可它一受气就卖可怜,让人难以狠下心继续呵斥。
因为太可爱了,所有怒火一遇见它卖萌,都能被消解掉。女帝觉得自己大概就是因此,才一直养着它吧。
她知道,雪蚕本不是什么神种,能活到现在全靠寄生在雪桑仙树上,指望它有所建树那也是有些为难。
当然,这是委婉的想法,直白一点就是——天生废材,烂泥扶不上墙那种。
四十万年,女帝有时也纳闷,就算是头猪,也该能成帝了。
可雪蚕证明了,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有时间就能做到的。
不是那块材料,再怎么努力,成就也终究有限。所以,选对契合的路,很重要。
“没心没肺……”女帝白了雪蚕一眼,它竟然开开心心吃起来,似乎瞬间将委屈忘记了。
养它当养一个宠物,这种没心没肺的,用来撒气正好……女帝心中幽幽地想到。
“呵呵,我竟也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女帝自嘲一声,遥望西荒域一眼。
她知道,在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神国,叫“古兰”。
古老的古兰神国,极其美丽,堪称世外仙境。
那时,几个少年在古兰神国闯荡,何其美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女帝心头。
“可惜,一切都成了过去……古兰也消失了。”
突然,女帝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向苍穹,自语道:“你是在怪我……没能在你走后,保住古兰神国吗?”
“女帝阁下,竟然也有如此多愁善感之时?”
突然,虚空中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典跨域而来,显化在冰宫之外。
女帝眼中的情意,瞬间消失,化作冰冷之色,她瞪向典风:
“与你先祖一样没规矩,来这里不知要走正门吗?”
她是暗恼,被人看见了伤感的时刻,这与她平素对外的冰冷个性不合。
如果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总表现得脆弱,便会被看轻,会被觉得好欺负。
“怎么,我来做客,女帝不欢迎吗?”典风轻笑,他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对女人的心思也算了解了。
女帝道:“你刚回仙遗,万族都要朝见你,你却跑来我这里是何意?”
“虽然求见者甚多,但正经值得见的,却没几个。”典风笑道。
女帝轻笑,戏谑道:“你可真记仇。”
典风耸了耸肩,没所谓地轻笑,没解释。
求见者中,不知多少是心思各异,不知多少是来请罪的。
可典风记仇,有些人他不准备宽恕,所以直接不见。
“我这冰宫,无甚可招待你的,你来做什么。”
典风轻笑,道:“女帝不至于吝啬至此吧,连一盏茶都真的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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