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重症病房内,医学仪器不疾不徐的响着,预示着此刻病人微弱的生命。
男人躺在病床上,头上朝着白色的纱布,只露出了他的脸,苍白如纸,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了那种戾气,安静的不像话,像是一个丝毫没有伤害力的孩子,漂泊在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独自一人。
他的上半身整个被白色纱布缠着,后背大片肌肤已经被烈火烧伤,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剧烈的冲击力将他的肋骨都摔断三根,整个人变得支离破碎。
慕晴走了进来,已经两天了,阿狱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好像要永远这么沉寂下去一般,让她有一种恐慌的感觉。
她捂着伤口的位置慢慢走到牧之逸的床边,然后坐下来看着牧之逸的脸。
慕晴转身去病房的浴室里洗了一块白色的毛巾回来,坐在牧之逸的床边,轻轻的给他擦拭着脸。
“阿狱,第二天了,别担心,我没有受伤,依旧生龙活虎的。”
慕晴看着牧之逸沉睡昏迷的脸轻声细语的说着,虽然医生把他从地狱门口拉回来了,但是却没有办法保证他究竟什么时候会醒来,或者,会不会醒来。
也有可能就这样一辈子的躺着,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那是慕晴最怕发生的事情了。
可是这两天里面,不论慕晴用什么方法,牧之逸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你看你啊,就这么睡着,让这么多人都担心你,凯尔他们都过来了,只留了劳洛尔在总部守着,他们真的很担心你。”
昨天的时候,凯尔和墨修远以及艾米都从F国飞过来了,总部不能没有人,所以就留了劳洛尔那个技术人员守着。
同时,带来了一直以来为牧之逸治疗的几位博士。
慕晴才知道,原来,阿狱的身体已经是极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前两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暗算,为了救艾斯他们几个人,他中了敌人的这种阴损招儿。
没想到,这种病毒,竟然如此的难解,已经研究了两年,竟然完全没有任何方法,那种病毒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内脏,每一次毒发,都是走一次鬼门关,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痛苦。
可是,他一个人,硬生生的扛了两年。
为了她。
怪不得,他每次出现的时候身体看起来会那么虚弱,他还总是表现的若无其事的,不让她多想。
原来,他每一次外出,每一次出去那么久,都是去治疗,不得不离开她。
慕晴垂眸给牧之逸擦着他的手,眼睛里已经有泪花打转,她什么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在他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甚至一句安慰的话语,一直随心所欲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向来都是任由她胡闹。
在他为她构造的这片净土里,她肆无忌惮,可是他却一个人在黑暗里与死神和命运对抗。
“阿狱,你如果不醒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个性的,你一直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
慕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为了她,他总是这样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边缘,她宁愿不要这种保护,也不想让他受伤。
扣扣扣——
门突然响了,慕晴回头,就看到一直为牧之逸治疗的一个博士走了进来,面色有几分凝重的。
因为牧之逸现在情况不太好,所以近期还不能挪动地方,只能先在医院呆着。
“慕小姐,放心吧,Boss的情况我心里有数的,我会尽我所能让Boss醒过来的。”
博士安慰着慕晴,他是知道慕晴的,这个被Boss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M帝国的高层都知道慕晴的存在,以及慕晴对牧之逸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那为什么还不醒?”
慕晴不理解,牧之逸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可是,就是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博士有些凝重,“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Boss原本身体状况就不好,尤其,那个病毒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情况,会渐渐记忆力减退,甚至忘记一切,忘记自己是谁,尤其,那天爆炸又伤了头,某些系统彻底乱掉,便陷入了沉睡阶段,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是未知数。”
其实,谁都没有告诉过慕晴,牧之逸的情况其实非常的严重,已经侵蚀了他的记忆,部分已经残缺,而牧之逸,为了不忘记慕晴,而每天一次次写着她的名字,房间里,全部关于她的,照片和视频,就连每天身上都随身携带她的照片。
然而这一切,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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