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柔瞟了蓝玉一眼,便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现下时局紧张正逢北方干旱,祭天本就是崇敬且不得有任何差错之事,而蓝雪蓉与丁雨晴可说是以祭天为名,赐给逸王冲喜以求转危为安的祭品罢了,若此时二女被害,不光是亵渎神明更是严重耽误军机、祸害苍生之事。”
蓝玉似乎陷入了回忆,待愣了片刻,这才轻叹一声不无唏嘘的道:“为父记得孙大学士提起先帝在位之时,亦是曾求过一场甘雨,那时几位大臣由于染了风寒有些咳嗦,以滋扰祭天为由而指名题参,随后被举家发配至边疆……”
蓝烟柔没有管蓝玉的唏嘘,而是继续说道:“皇上之所以称为天子,便是表示对天地极为崇敬之意,而祭天更是举足轻重的庄严之事,是万万不可出一点差池的,若是爹爹得以将那指婚之事与祭天之事混为一谈,又何惧将军府翻身之说?”
说白了,皇帝之所以捍卫祭天或是祭祀之事,无非便是向百姓展示“皇权神授”的理念,为达到其宣扬神权以维护皇权的目的。
而蓝烟柔正是抓住了这点,方才这般气定神闲。
蓝玉听闻蓝烟柔所言亦是心中一动,他可是深知开坛祭天之时,不光要求从事祭天事条的人们不可有任何差错,就是皇亲、大臣、官员都是不可以在祭坛周边喧哗、咳嗦、垂涕、谈笑的,综上所述一经发现,便是即刻即予严惩的。
而蓝烟柔所说的将祭天之事与指婚之事混为一谈,对于他们这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的文官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毕竟这张嘴便是他们吃饭的家伙啊,虽说按时间算虎威将军的寿辰离祭天还有几日,可圣上的指婚与祭天之事是同时发布的,遂也并不妨碍。
蓝玉想至此,便是眼角眉梢都带了笑,仿佛他已经看到虎威将军一家被满门抄斩了一般,遂喜笑颜开的对蓝烟柔说道:“柔儿可是肯定这秦慕雪届时会对蓉儿和丁丫头不利?”
“呵呵,这女儿可就保证不了了,我也只是按照秦慕雪的性情和此次反常的做法猜测而已,再者说,就算此事不成,蓉儿嫁入逸王府当了侧妃,对爹爹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蓝烟柔见蓝玉这般急切起来都不顾血亲的冷血模样,遂不由垂眸冷笑道。
蓝玉听闻蓝烟柔所言,便是沉声开口道:“若是柔儿在寿宴之上,说些刺激秦丫头的话,是否可保证此事顺利……”
蓝烟柔不知还能对这人面兽心的蓝玉说些什么,遂低头不语起来,亦是心中为蓝雪蓉默哀。
蓝玉见蓝烟柔许久都默不作声,这才察觉到许是自己急功近利了些,心中不由有些责怪蓝烟柔小题大做之意,遂轻咳一声,冷然开口道:“为父这般也是为了丞相府好,再者说这庶出子女便是比之下人也高不了多少去的,柔儿实在不必为此而耿耿于怀误了大事。”
“爹爹言之有理。”蓝烟柔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淡然开口道。
“嗯,此事柔儿若是得了机会也该出些力才是。”蓝玉没注意蓝烟柔的表情,遂依旧不忘提及在寿宴上伺机激怒秦慕雪之事。
“好,我知道了。”蓝烟柔边百无聊赖的拨了拨额间发链上坠着的蓝晶宝石,边随口应付着。
“柔儿对北方干旱之事,可是有什么看法?”蓝玉见蓝烟柔应了,遂想到若是处置了将军府,那便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待想起蓝烟柔的想法向来独特,遂多问了一句。
“开国库发放赈济救灾的物资食粮,药材,衣物。”蓝烟柔扫了蓝玉一眼,便是伸出一只白皙玉手执起了案上茶杯,待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答道。
“除却救济之事,可是还有其他?”这赈灾之事蓝玉自然想的到,遂想也不想的便是脱口问道。
“减轻或停收今年夏秋赋税、商税,一方面可使农户减轻压力、全力耕作,另一方面则可使商人得以留下,保障受灾地区的正常生活运作。”蓝烟柔黛眉微蹙,已是心下不耐,却还是不紧不慢的答了蓝玉的问话。
“继续说下去。”蓝玉听至此,便是不由眼前一亮,心道这蓝烟柔还真是头脑聪慧得紧,遂急急催促道。
蓝烟柔见蓝玉只关心这些自身利益之事,竟是对亲生骨肉蓝雪蓉多一个字也未提,更是别说看到他眼中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意,不由更加厌恶起蓝玉此人,待想到此时还需用到蓝玉,便是微微舒了口气,劝慰着自己再忍忍。
少顷,蓝烟柔虽是情绪稍稳,却也懒得跟蓝玉再说下去,便是将话题又引到了神明之上:“之后开放周边土地、山泽,并为灾区轻犯减刑、重犯以劳代刑、引水灌溉,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敬神明。”
蓝玉一字不差的默默记下了蓝烟柔的话语,亦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边点头、边轻声呢喃道:“敬神明,好!便这般做。”
“爹爹若是无事,我便先告辞了。”蓝烟柔见蓝玉神神叨叨的喃喃自语起来,便是不由站起身来,略带不耐的开口说道。
“柔儿可是有事要去办?”蓝玉想着这缥缈居便是蓝烟柔的院子,遂被蓝烟柔的一句告辞给说懵了,随即蓝玉便是想到,许是蓝烟柔要出门吧,这才不由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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