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你便再没见过?那你可还记得当时都谁在母亲床边么?”蓝烟柔黛眉轻蹙,不由便是问道。
“回小姐,那锦盒甚为独特,与咱们尚云国的锦盒皆大不相同,素锦敢肯定自那日之后便是再也没有见过那锦盒了,哪怕收拾这缥缈居旧居都是未曾发现,至于当时都有谁,素锦实在是记不清了。”素锦说到后面已是声音愈来愈小了,眼中愧疚之色渐浓。
“素锦无需自责,你那时也只是比我略长三岁罢了,终归是个孩子,记不住亦是常理,素锦方才说那锦盒构造独特,倘若再看到,素锦可认得出?”蓝烟柔轻轻抚着素锦的肩,柔软的声音似安慰的呢喃。
“回小姐,虽是已隔了十五年之久,可那锦盒实在独特得很,素锦若能再看到那锦盒,定然一眼便会认出的。”素锦言辞切切的说道。
“那便好。”蓝烟柔微微一笑……
月朗星稀,朱红色的雕花窗外薄雾渐起,草丛中两只蛐蛐在欢快的谈情说爱着。而此刻,飘渺居中却是断断续续的传出女子的阵阵抽啼之音。
“三姐姐,我们真的不想入宫,三姐姐就看在我们同为相府姐妹的份儿上,帮我们这一次吧。”蓝彩铃以袖掩面,断断续续的哀求道,那微哑的声音里再无一丝往日的趾高气昂,低垂着的眉眼间亦是再也看不出那昔日的清高之色。
“是啊,三姐姐就帮我们一次吧,蓉儿知道三姐姐定然是有办法的。”蓝雪蓉亦是在旁嗲嗲的撒着娇。
毕竟蓝雪蓉一向性子都是娇弱惯了,连往日里大家欺负蓝烟柔主仆时,她都是躲在人后的,虽是未曾帮忙,起码亦是并未上前落井下石过的,故此才比蓝彩铃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理直气壮。
蓝烟柔已经听二女哭哭啼啼的诉了半晌苦,连那壶中添了一次的茶水,亦是有些微凉了,蓝烟柔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仿若入定般平静无波的面色终是有了一丝波动,只见蓝烟柔如新月般的黛眉微蹙,随后一双如波的星眸扫向身侧的素瑾。
“小姐,可是茶水凉了?素瑾再去沏一壶新茶来吧。”素瑾温声问道。
“嗯,去吧,顺便取两只茶杯,二位妹妹想必亦是渴了。”蓝烟柔扫了一眼频频舔舐着朱唇的二女,淡淡开口说道。
待素锦端了旧茶下去,蓝烟柔便是踢了绣鞋轻轻倚在了美人塌上,还不忘顺手取了只苏绣软垫置在颈后,只见那修长的白皙玉颈在昏黄的灯光下亦是白得发亮,那微扬的弧度更是如一只优雅高傲的天鹅般让人只需望上一眼,便不由心跳加速。
二女见蓝烟柔似是要合眸歇息了,不由对视一眼,那眼中的焦急之色不予言表,少顷,只见蓝彩铃缓缓起身,待行至蓝烟柔身前便是盈盈跪了下去。
蓝烟柔听得动静亦是睁开美眸,见蓝彩铃此番做态不由黛眉轻挑,淡淡开口道:“彩铃妹妹,这是作何?”
“三姐姐,玲儿知道以前得罪过三姐姐,可那会大姐姐二姐姐下了命令,玲儿也是身不由己的啊,希望三姐姐可怜可怜玲儿,帮帮玲儿吧。”跪在美人榻下的蓝彩铃,微微抬眸便是对上了蓝烟柔那仿若浩瀚星辰般的墨色美眸,心间一震便是自惭形秽的垂了眸,轻声说着。
“你们一个个的为何都是这般不想入宫呢,旁的女子可是上赶着都难得这份殊荣呐,况且以两位妹妹的姿色与学识何需担心不受宠?”蓝烟柔那仿若三月桃花般的朱唇微微翘起,吟着一抹冷清的笑意,便是缓缓开口说道。
蓝彩铃闻听蓝烟柔所言,不由苦笑着答道:“三姐姐莫要开妹妹的玩笑了,玲儿自知头脑愚钝,亦是斗不过宫内的那些娘娘们的,玲儿现下只想寻一位公子安度此生,便是足矣,求三姐姐……”
蓝烟柔自然知道二女还停留在书生美人的桥段中,遂是截断了蓝彩铃的话头,淡淡开口道:“两位妹妹想必是听书听多了,那风流的才子固然年轻有才气,可若是日后过得连相府下人都不如,两位妹妹还会这般情愿么,想必蓝婉茹的日子如何你们比我清楚吧。”
“这……”蓝彩铃经蓝烟柔提醒,亦是想起来那被送进大牢再也没了消息的蓝婉茹,不由心中泛起了小九九,那蓝婉茹当初可是自己选的李家公子,确是如蓝烟柔所言,因着生活窘迫而步入歧途,导致最终害了自己。
一侧的蓝雪蓉亦是不由暗暗想到,蓝烟柔对蓝婉茹定是比她们要憎恨的,却都许了蓝婉茹一个正经人家,虽是李家并非大户却也是书香世家,而那李公子又生得了一幅好面孔,之后蓝婉茹嫁入李家,蓝烟柔却也没有陷害于她,念及此蓝雪蓉不由便是心间安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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