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玉珥又说:“但怀王此举,也只是将就,不能算聪明。你换位思考一下,如若你是那个打算帮他掩护作弊的人,发现他对你只是逢场作戏,那他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帮?当然不会。所以同理,他这一招,看似明哲保身,实则目光短浅,不计长远。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国家,我们也不会再轻易信任,甚至,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这就等于断了外交。”
一个国家没了外交是多可怕的事情,孟以泽还是知道的,他肃然点头:“臣弟明白了,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触犯国家长远利益则绝对不可。
玉珥很欣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怀王篡位是铤而走险,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情蒙帝就不必了,怪只怪他自己没本事。”
“政治家,从来没有一个真的半点污点都没有。”玉珥垂着眼睫淡淡道,“他们谋划第一,但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站得越高,需要顾忌的东西就越多,一言一行都会受到束缚,即便是皇帝,也是如此,也有求而不得。”
下午,她召了几个大臣议事,她打好算盘:“少了蒙国这个外患,长孙氏的铁骑就可以抽出一部分来援助东南两道。”
几位大臣也是这个想的,但长孙云旗却在结束议事后,私底下对她说:“陛下,长孙氏不允的。”
“为何不允?”
他道:“长孙氏避政数百年,这次出兵拱卫帝都,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多的事。”他虽是个旁系,但也知道本族对皇族根深蒂固的隔阂。
玉珥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提笔在纸上书写什么,片刻后,她将一封已经上了火漆的密函递给长孙云旗:“这封信,送去给长孙氏的族长,让他看完,再决定出不出兵。”
她的神情决绝,长孙云旗也不由得肃然,郑重接过,迅速下去安排送信,玉珥目送他出门,眼底色彩不明,付望舒一直在一旁候着,忍不住问:“陛下在信上写了什么?”
玉珥神情忽然变得揶揄,这几日她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脸,这忽然一笑,反而让人一愣。
她道:“唔,写了如果他们肯出兵,我就将凤位许给他们。”
凤位?
皇后……不对,王夫?!
付望舒又是一愣,玉珥瞧着他的反应似乎心满意足,哈哈一笑大步出了帐篷,也不知她刚才那话是真的,还是玩笑罢了。
付望舒没有跟出去,跟在她身后的是刘季,玉珥拢了拢斗篷,朝人少的地方走去:“灵王案查得怎么样?”她说过,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查灵王案真相。
刘季道:“早上刚收到探事司的密函。”
玉珥颔首,她有看到那只信鸽:“写了什么?”
“他们找到了当年的稳婆。”
她疑惑侧目:“稳婆?”
“为席绛候夫人接生的稳婆。”刘季抿了抿唇,斟酌道,“稳婆已经有七十多岁高龄,神智有些痴呆,他们问起席绛候夫人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时,她却言辞凿凿地说,当年那个孩子……”
“孩子如何?”
他艰难道:“不是死婴。”
她一怔,倏地转身:“你说什么?!”
“陛下,此事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已经找不到什么其他有用的证据,只有这个半痴呆的老婆子的一面之词,似乎……”
玉珥没有在听他说话,她扶着护栏沉思。
假设那个老婆子说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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