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稍稍一想:“殿下是说在淄河边上的那座灵桥?属下知道,那便是先皇送给灵王的生辰礼物,只是在陛下登基后,桥便废弃了。”
重点原本是在安温平和喻世寂身上的,但玉珥却不知怎么,对灵王这两个字感触良多,心中也很是疑惑:“我曾和皇叔领略过它的高度,我在想,先皇那样英明睿智的人,都对灵王如此宠爱,灵王的秉性,不该会那么坏的,造反之事是有确切证据的吗?”
刘季忽然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咳咳,殿下,这些话您最好不要在外头说起。”
“这是为何?”
刘季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道:“灵王造反,当年是被陛下举报的,您若质疑灵王是否造反,不就是质疑陛下么?”
玉珥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抿唇颔首:“我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玉珥也就没再提灵王,继续翻看手中的纸张,这些都是安温平和喻世寂这些年做的事情,日常都是很普通的养花逗鸟,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可奇怪的就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干净太简单了,这反而让玉珥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深深藏住,而这些表面,都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就在玉珥存疑之时,她忽然在一张纸上,看到一句:“曾经营布纺失败……卖过布?西周那种富庶的地方,卖布怎么会失败?”
西周和江南的人文风貌类似,百姓多风流,日常装饰打扮的生意都好做得很,再加上安温平的背景,就算不会大红大火,失败到关门大吉也太夸张了吧?
玉珥很是疑惑,但探事司查出的资料里,只写了时候因为生意不好所以才关门,为何生意不好却没说,她只好让刘季去留意一下。
就在两人交谈时,宫人进来禀报,说尚服局的女使送衣冠来。
“什么衣冠?”玉珥莫名其名,她又没做衣服。
宫人低头道:“回禀殿下,尚服局女使说,是殿下下月底与良夫的婚礼的衣冠。”
玉珥:“……”怎么忘了这茬!
刘季识趣道:“属下暂且告退。”
玉珥揉揉眉心,将资料都收起来,挥手让宫人把人带进来。
尚服局的女使带着几个宫女,端着一套大红色的衣冠,和纯金打造的凤冠进来,在她面前一一展开,笑靥如花地和她介绍起来:“殿下不如试穿一下,如有不合适的地方,臣也好抓紧时间去改。”
良夫并非太女夫,按说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进了宫后直接住在东宫便是,但因为这位良夫并不是一般身份,为了以示尊重,才稍稍铺张些。
玉珥看着那套大红色的礼服,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毕竟这很容易让她想起她去世的四个准驸马,想起刘开河,想起刘氏,想起画骨香,想起刺客团,想起孟杜衡,想起……席白川。
甩甩脑袋,玉珥真觉得自己是魔障了,居然什么都能联想到那个人身上。
“殿下,是不满意么?”女使见她这般,还以为是对礼服不满意,连忙诚惶诚恐地询问起。
玉珥摇头:“没,你继续说吧。”怎么说都是她父皇下的旨,她再不喜欢也要做做样子。
“是,殿下。”女使立即抖擞精神,这是她的专长,她自然是竭尽所能地表现,希望能得到玉珥的赞赏和打赏,“……这一件凤袍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其实是用了三种织锦办法,分别为云锦、苏缎与杭罗。
金丝绣凤纹的这一块布料用的便是杭罗,杭罗起源杭州故名杭罗,是一种新型布料,由纯桑蚕丝和纱罗织成,穿着舒适凉快且飘逸,是南方人的最爱。说起来也算是趣事,杭罗起源杭州,是南方人最爱的,但却是西周盛产。”
玉珥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然听到了一个敏感的词汇:“西周盛产?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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