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蜿蜒流过他秀气的脸庞,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定定地盯着风苓乐:“求殿下开恩,饶相爷一命,求殿下开恩,求殿下……。”
风苓乐眉头一皱,道:“你这又是何必?”
宗政元嘉流下泪来:“相爷对我有恩,如同再造父母,求殿下开恩,留相爷一命,宗政元嘉无以为报,只有一条贱命,求殿下!”
风苓乐深吸一口气:“你让开。”
宗政元嘉摇了摇头,从腰间拔出匕首,刀刃对着自己的肩胛骨,狠狠地扎了下去,见风苓乐不为所动,便拔出来,再扎,拔出来,再扎。
风苓乐看着宗政元嘉坚毅的眸子,不由得心中动了动,思及自己曾经的苦处,才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不杀他。你……你这又是何苦,又何必……唉,宴芳春,带他去包扎。”
听到风苓乐这么说了,宗政元嘉这才起了身,让开了一条路,嘴里不住道:“殿下大恩,元嘉永铭于心。”
风苓乐摇摇头,宗政元嘉的话语里满满都是感激,听在自己的心里却是慢慢的痛楚与心酸。
昌平安几乎是没有什么抵抗的,身体也不好,被战傀押出来的时候还咳嗽着,一见到昌明礼的头颅更是几乎快要失去了呼吸。
风苓乐看着这个算得上是自己曾经的对手的老头,心中却是一股满满的难以言表的辛酸,她如今一看到昌平安就会想到宗政元嘉的祈求,索性让人把昌平安带下去,眼不见为净。
城防军在查抄昌府,风苓乐则是累极了,又怕雨儿找娘亲,便让墨瞳与宴芳春轮流看着,自己与南宫玄先回了摄政王府。
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风苓乐靠在南宫玄的怀中,打着瞌睡,也许只有这么一个温柔的臂膀,能给她倚靠了。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她做了个梦,一夜溯回。
她梦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遭遇,完全都是一场梦境,自己在手术台上醒了过来,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医生,依旧每天都看病诊疗,自己曾经做过关于这个世界的梦,渐渐的也随着时间遗忘,只是她在偶尔会想起,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有许多似曾相识的人来找她,跟她谈心。
墨瞳依旧是那一身黑衣,却是彻底的阴暗了,他对着空气,不住的重复:“我本来就很荒唐,爱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
南宫梵扇着扇子,依旧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却是愈发哀伤:“我更荒唐,我喜欢的人,我配不上她……。”
独步春淡淡的笑着,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还有风苓玉,还有白风钰,还有墨雨玺,还有很多很多人……只是风苓乐记得,自己似乎是漏掉了什么人,漏掉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人。
一个激灵,她骤然惊醒过来,发觉正是南宫玄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这才舒了一口气,看着南宫玄道:“到家了?”
南宫玄点了点头,带着温柔的笑意:“到家了。”
风苓乐就这么任由他抱着,温柔地抱着,回到了房里,这么一放松下来,全身的骨头才像是散了架一般,风苓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道:“今天真是累死了,我这浑身都不舒服……呕……还觉得恶心,反胃,早上起来就那样了。”
说着这样,风苓乐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于老的有些反常的表现,便问南宫玄道:“你有没有注意,于老今天早上有些反常,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却见南宫玄没有答话,而是盯着她,呆愣的盯着,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的一样。
风苓乐拿手在南宫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傻了啊?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南宫玄一把抓住风苓乐的手,手指按上风苓乐的脉门,半晌,才颤抖着道:“你自己试试,乐儿,你自己试试,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风苓乐好奇,手指搭上自己的脉象,三指之下力道圆润,如珠滚玉盘之状,滑脉?!
风苓乐看着南宫玄,话都不会说了,只是结结巴巴,指了指自己:“我我我我……是不是我我我……我怀孕了?”
南宫玄点了点头,似乎连脸上的表情都不会摆了,又是皱眉又是笑的,半晌才道:“是啊,是,我当爹了,我当爹了!!乐儿,咱们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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